明栖不信,要拿过手机亲自检查一遍。
闻骆:“等下。”
明栖:“怎么?”
闻骆的眼神在明栖身上上下游荡了一边,淡淡道:“这件不错。”
“有多不错?”明栖低头打量这身衣服,随口一问。
内场礼服而已,不能太过华丽。
她挑了六大蓝血品牌之一的高级定制系列,她当时随便买的,并没有多喜欢。
“非常不错,”闻骆揉了揉太阳穴,认真夸道:“简直是女娲的毕业设计,人间的小仙女。”
?
明栖捏了下裙摆,震惊地张了张嘴。
闻骆又不充了一句:“人间有你多了一抹颜色。”
明栖:“……”
她把手机塞回闻骆的手里,又从衣架上拿下一件衣服,顺便吐槽他:“……你真是,土死了。”
“你是受到什么精神打击了么?”
“别这样,”明栖眼神诚恳:“我怕。”
闻骆:“……”
又试了两件内场礼服,明栖拍照片发给关佳意,最终敲定了第一件。
最关键的是外场红毯礼服。
明栖指着一排中东血统的婚纱系列礼服,然后从中间挑出一件。
中东血统的高定礼服,钻石和流苏是永恒的元素,奢华是他们对高定最基本的尊重。
这就导致了,穿上身有些技术方面的困难。
明栖指挥闻骆把礼服从模特身上拿下来,沉甸甸的,每一颗碎钻都有着该有的分量。
“你转过身,走到门口,站到另一排架子那里。”
明栖抱着沉重的礼服给闻骆发号施令,这里本来就是衣帽间,没有第二个试衣间,而且ES家这款礼服太大,只适合在空旷一点的地方穿。
闻骆一手插兜,走过去。
明栖开始脱衣服。
“你不准回头哦!”
她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眼,然后又往旁白挪了挪。
闻骆站定,不回头地回应了一声:“好。”
明栖开始窸窸窣窣地脱衣服,穿衣服。
房间里格外安静,明栖的每一个动作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在安静里成了永恒。
像是过了一个世界那么漫长,闻骆又听到明栖的声音:“闻骆,你转身。”
闻骆垂着的睫毛动了动,嗓子有些沙哑:“怎么了?”
明栖正躲在一个架子后面,一只手托着礼服,另一只手捂在胸口,小心翼翼地探出漂亮的小脑袋,警惕又委屈地嘴角向下:“我自己拉不上了。”
拉链在后面,本来明栖可以反手系上,但是裙子太重,她没有办法把双手一起背在后面。
阳光下,闻骆的喉结狠狠地滑动了一下。
明栖:“你过来帮我一下。”
闻骆:“……”
明栖:“叫刘姨上楼也行。”
闻骆:“刘阿姨今天请假了。”
怪不得早上没有看到她。
最后一个选项消失了,明栖生无可恋地说:“那你过来吧。”
像是接受信号延迟,闻骆思考了一下,才提腿缓慢走过。
明栖赶紧站好,背对着他。
“先把衣服抻平,然后往上拉就可以。”
针脚很密的繁复花纹布料,上面点缀着细碎的钻石,手感有点粗粝,不平整的压力感顺着指尖一点点蔓延。
闻骆喉结狠狠地动了下,哑着声音应道:“好。”
空气似乎也安静起来,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两人的呼吸声,相互影响、纠缠,又渐趋一致。
明栖很漂亮,颈部线条纤长连着肩胛,脊背中间顺畅的一条,离得那样近,闻骆几乎能看到她脊梁突出的结点。
他从来没做过给人拉裙子这样精细的工作,一不小心,指尖碰到了明栖的背部肌肤。
温热的触感顺着脊背直冲大脑,明栖头皮发麻,肩胛不自觉缩了下,多了些脆弱的美感,像是一只欲飞的蝴蝶,瑟瑟张开翅膀。
明明没用得上多长时间,却像过了很久。
闻骆松开手指,垂下眼睑,望着一丁点裙摆,哑声道:“好了。”
这声音像是压抑了很多情绪。
“啊。”明栖突然脸红,恍然回神似的转过身,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明栖很漂亮,是那种明艳的、健康的且不随波逐流的美丽,骨量适中,皮肉均匀。
华丽的高定礼服穿在她身上并不会压人,反而衬托她的气质更佳。
最主要的是她瓷白的脸上浮上了一点红晕,像是初春盛开的第一枝桃花,眸子里含水,随意扫过来一眼,就让人想到一个词——烟视媚行。
明栖没有看人,问了声:“可以么。”
闻骆突然有点想要抽烟,点了点头:“可以。”
按照她喜好定制的礼服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可他一肯定,她又脑补了从开始到现在全过程,脸不争气的更红了。
“那,”她绞着手指说:“就这件吧。”
“嗯。”闻骆很快应道:“那我先出去了。”
明栖:“好。”
空气里像是酝酿了什么氛围,闻骆迈着有些急切的步子离开。
刚走到门口,闻骆就听到身后传来明栖的声音。
“那个,”明栖很难得地有些吞吞吐吐:“你能先别走吗?”
闻骆停住脚步,皱眉。
明栖在他打量的眼神里,顶着巨大的尴尬,继续说下去:“我……我自己……好像也脱不下来。”
“……”
闻骆一贯深沉的眸子里,像是有火苗在窜动。
明栖终于彻底明白,他们真的都长大了,再也不是能单纯躺在一张床上睡觉的伙伴。
闻骆已经是个成熟且正常的男人了。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邀请大灰狼的小兔子,充满了危险,可又不得不做。
她咬了咬嘴唇,颇有几分视死如归地说:“那……你能再帮我脱一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