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展才把萧怀谨和闻凌分别看押,至于落九,只去牢狱走了一圈。
“下官有罪,委屈落大人了。”穆展才躬着腰不敢直身。
“牢里的人,你小心看着。派人去如福客栈把跟他同行的小厮抓过来,不管用什么法子。”
“是。”
落九骑了匹快马回云南王府。
萧鹬望着娇滴滴的阿绣,指尖点触着她的眉眼。
“王爷,属下有罪。”
萧鹬披了件薄衣,推门瞥见憔悴的落九跪在地上,沉郁道:“何事?”
“昨……”
“去那边说。”
萧鹬和落九走到偏僻些的地方,“说。”
“昨夜本与那人商议好,但子时……”落九将来龙去脉同萧鹬说了。
良久,“苏萧?”萧鹬蹙眉,屈指勾过衣襟,拢了拢,嘟囔着,“湖广人氏……”
好像想不起来什么苏萧,然京师信中的内容不得不谨慎。
“你且等本王换身衣裳,去曲靖县衙。”
“属下办事不力,请王……”
“此事,我亦疏忽了。不是问责的时候,看了再说。”萧鹬低垂眼皮,倏地转身,朝屋内走去。
落九呆呆正立在原地。
与此同时,苏清远正坐着马车赶去湖广,姜毅则动身去安顺,等苏清远带援兵来,救出玉脉山里的人。
“能快些吗?”苏清远在马车内坐不住,索性撩了布帘,坐在马车的横板上。
“苏大人,快不了,马吃不消。”
暗卫驾马已跑得很快了,然而苏清远恨不得长翅膀飞过去。
县衙的捕快把闻凌叫去时,他便和黄毅等人离开了如福客栈。只盼着这次的案子能尽快解决,不会节外生枝。
曲靖县衙,萧鹬便服从县衙后门入。
“下官参见……”穆展才笑脸相迎。
“虚礼不必了,那人呢?”萧鹬不苟言笑。
穆展才邀功般显露自己的小聪明,“王爷,那两人贼得很,下官在他们的饭菜里下了蒙汗药,没个两时辰是醒不了的。”
萧鹬斜睨了眼,未语,大步朝牢狱走去。
“这……”穆展才惶惶,见落九还在,笑问道:“落大……”
落九不予理会,紧紧跟着萧鹬走了。
萧鹬到了牢狱,阴暗的湿气令他皱紧眉头。
“打开。”
狱卒把牢门打开,萧鹬稍稍提了提衣袍,脚踏在牢狱的干草上。
矮桌上的两半碗饭菜洒了些许,筷子也掉出来了了。
“他是苏萧?”萧鹬指着趴着的萧怀谨,眯了眯眸子。
“回王爷,正是。”
萧鹬欲把萧怀谨翻过来,落九怕他有诈,自己先伸手。
牢狱忽闪的烛光照在萧怀谨的脸上,萧鹬惊得微张了嘴巴。
“是他?”
惊讶之余,恢复了平静。
“也难怪,才亲政,身边没个得力的人,这查案自然亲自动手。”
萧鹬言语乃至眼神俱透着轻蔑。
萧鹬虽不在皇宫里长大,年幼居在京师,加之年年宫中岁宴入宫,见过他。萧鹬还记得他是湖广王世子时,生了副好皮囊,却胆小懦弱,是最好欺负的。尤其是他天生没有喉结,说话的语调细柔,暗地叫他小娘子。哪知后来摇身一变,成了太子,还顺利座上了皇位。
不过,即便如此,还不是败在我的手里吗?
“亲政。”穆展才嘀咕着,而后怛然失色,“他,他,他是……”
“小皇帝,萧、怀、谨。”
“啊,啊,皇上。他是皇……”穆展才吓得腿哆嗦,跪在萧怀谨跟前。他在堂上还叫他下跪……穆展才两眼一抹黑,别说乌纱帽了,只怕脑袋保不齐也要挪位置咯。
“慌什么!”萧鹬从鼻腔里发出闷哼,“之前收了本王的银子没见你慌,现在知道怕了?”
“我,我我……”
萧鹬一把揪住了穆展才的领口,“你跟本王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
“是是是,是。”
萧鹬松开手,“他现在是皇帝,过几日就得腾龙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