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镇左王的小公主,可真是让本王大吃一惊啊!”
待萧世离搀扶着太皇太后回至位上歇息,青袍金纹的少年率先鼓起掌来。
他毫不顾忌地朝剩下的人们狂妄地笑着,抬脚跨过桌子,大摇大摆地走到了黎九面前。
“黎九参见鸿王。”
黎九无视了对方肆无忌惮在自己身上游走的目光,不动声色地下拜,回应道。
“停停停,本王可受不起你这一拜。”
他饶有兴趣地打量起了眼前面不改色,身着金葵白羽舞衣下拜的女孩,咧嘴一笑。
“呵呵,北凉狼女还真是胆大包天。你竟敢在如此寿宴上…身着谥后纹起舞!”
还是和他对上了,这每次轮回必捅自己刀的疯子。
千百次轮回的记忆在她的脑海中重叠,化为了痛苦的利刃。黎九忍着即将暴起的性子,缓缓抬起眸。
“小女之前所居荒僻,初到江都,很多礼仪还尚未了解。
请问鸿王殿下,这衣服可有什么问题吗?”
“哈哈,你说这衣服,你竟然以为这只是一件普通的衣服?”
李攸卿大笑,“真是笑死本王了,苏衣然的诅咒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场舞只要每次起舞,必会招回她的魂魄,献祭尊贵之人,以咒杀一位李氏皇室的血脉!
哦,我忘了…你是北疆的公主,不知道很正常。
那本王是不是应该按照你们的惯例,称呼她为扎朵啊?”
“可是殿下,传闻不可尽信。”
黎九抬头,毫不畏惧地看着对方,“苏衣然早已薨逝千年,不论如今卞唐究竟如何,已经与她毫无关系了。”
“哼,不愧是那个奴籍出身的黎牧后代,如此包庇苏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黎家最开始是与她所生的呢!”
“攸卿!”
长公主凛然开口,“不得无礼!北凉王黎牧乃是卞唐开国三尊之一,我们后人晚辈怎敢妄论?”
“不,奴隶,就是奴隶。”
李攸卿漠然回过头,虽然收敛了些许言语,但脸上厌恶依旧不减,“长公主,你可是皇室之人,该不会也不承认吧?
就算是免了奴籍又能如何?奴隶的子孙…那也还是流的卑贱奴隶之血!
真没想到,如今我西疆一脉,竟然要迎娶这种粗鄙下等的女人作为王妃。”
在场的所有北疆贵族,几乎都在同一瞬间坐直了身子,瞪着喝醉后赤红的眼睛,死死注视着他。
这家伙,是想一上来就挑起政变吗?!
黎九死死抿紧了嘴角不说话,看着瞬间剑拔弩张的大殿,简直想把这人给当场沉进地下。
她现在太能理解称帝之后的萧世离了。
就这么个嚣张跋扈还智商堪忧的二流货色,只会凭借着自己那些特权在这里胡言乱语。
如此之人,谁能服气?
“你…”
这次连一直性子温和的息茗也忍不住了,“世人皆知北疆如今的凉王后,乃是先皇胞妹棠仪公主,鸿王开口之前…可要三思啊!”
“凉王后?”
他忽然不屑地笑了,“息茗,黎家九位王孙公主,太后又怎能保证皆为凉王后所生?
你们是不是都忘了,这女子年纪轻轻便能控制群狼啊!连镇左王如今都难以轻易办到的事…
谁知道她身上到底流的是谁的血!”
“唰——!”
暴雨猛烈地击打着大殿的窗户,黎九猛的从舞女手中反手拔出巨剑,毫不客气地将剑柄横在对方脖颈上,抬起的眸子里冷厉得像是骤降的雷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