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怎么听流月说…有人下午听说了我和元逐进决赛的事,脸都青了呢?”
说完还回过头看了流月一眼,相互在心底暗暗击了个掌。
确认过眼神,是互通心思的人。
“奴只是,担心主人的成绩。”他浅浅笑着,任由对方的手指捏紧自己的下巴挑了起来,开口道。
“你确定?”
她挑着对方的下巴玩心大起,于是故作生气地手下微微用力,语气却是装得十分委屈,艳美的眼角像是被谁惹了般发红。
“好啊阿离,赛场上刀剑无眼…我初次登场参赛,你竟丝毫不担心本殿下的安危?
啊啊,我可当真是养了一个白眼狼,不如将你撕碎了,去城外喂狗算了。”
说完还委屈巴巴地松了手,趴在桌子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偷偷拿眼角瞧他。
“主人才是狠心。”
萧世离见她这样也不说破,看着酒楼的侍生将桌上空了的盘子纷纷撤下,又添了新菜上去,冷声道。
“居然自作主张地去拉拢元家长子,可当真是不把府里的安危放在眼中了。
就算元氏本家奢靡不堪,但如今我们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少不得互相见面。您是黎家的九殿下,自然不打紧。可回头若是起了冲突,可是连累了底下的人。”
“喂喂…你真生气了啊?”黎九觉出对方语气不对,连忙起了身子凑过来。
“主人您留我下来,是为了护大家安宁的。”萧世离轻声说道,“…这一次,您没有提前告诉我。”
“好啦,我错了还不行吗?”
她扑过去蹭了蹭坐在轮椅上的少年,笑道,“那元宁确实欠收拾,堂堂北疆男儿只会哭鼻子,活该被我打下去。
至于元逐,我不过是顺手帮了一把。他能记得最好,记不得也不妨事,那是他应得的。”
“您总是对别人这么好。”萧世离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是…有时候却看不到真心。”
“哈哈哈阿离你果然是醋了!”
黎九仰起头,看着少年冷下来的脸色里带着些倔强,忍不住莞尔一笑,“你既然心思那么多,自己说说,我究竟是待谁最好?这黎府身边上上下下的人…有谁能比得上你?”
“我没有…”他刚想开口,却被少女堵住了话头。
“吃圆子不?”
黎九捧了一碗水晶圆子送至他面前,几乎透明的圆子在瓷碗中沉沉浮浮,衬得少女眼神闪亮,“我托后厨的师傅专门做的,用糯米和红糖细细揉了,芝麻馅里面添了刚刚打碎的果仁粉。我记得扬州过年是要吃这个的…你不如尝尝味道对不对?”
萧世离呆呆地看了她手里的白瓷小碗两秒,忽然轻轻笑了。
“多谢好意。”他接过那碗舀了一个,小心翼翼地咬开。
几乎陌生的味道充斥着他的口腔,他凝了凝神,抬头对着满脸期待的黎九答道,“味道很好,几乎一模一样。”
他残腿之后,每逢过年都会被萧家的长辈们关在房里,留一些年前做多的干粮给他。
说是怕他不方便出面,实则彼此心里都清楚,是怕自己晦气冲撞了大家,扰了过年的氛围。
他又细细咬开一个,糯米的甜味带了一点红糖的香气,软软糯糯的在嘴里化开。
“谢谢。”他再次轻声说道。
——
右臂戴了金钏的小舞娘光着脚,盈盈趴在一张兽皮毯子上。后背上的舞裙从戴了金环的颈下分开,到腰上绕了两下,堪堪盖住下面的双腿。
女子雪白的肌肤外只蒙了一层红纱,隐隐约约地露出里面姣好的身材来。
她柔媚地在地上翻了个身,一双长腿并拢向身侧微屈,在那毯子上跪好,软声开口。
“卫大人,您找奴家…可是有什么事?”
“十三,外面那个就是黎家的小殿下?”
一身金袍的少将靠在独间的软榻上,拿起搁在桌边的羊白玉杯喝了口酒,眼神莫测了起来。
“在春礿祭前帮我查清她的资料…我们卫家挑人,从来不能看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