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问:“那回了护国公府之后呢?”
章宁:“……”
“出去再说吧,”章宁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道:“一直在这里什么消息都接收不到。”
“男女主马上都要成婚了,按说感情线都要快满了啊,怎么还卡着不动呢……”
跟系统闲聊着,章宁也精神起来不困了。忽然听见“辘辘”的声响,他转头看去,见夜色里一点灯火慢慢接近。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灯火照亮了一张俊美冷冽的脸,钟离元的声音低磁含笑,不徐不疾,未见忙碌一天的疲惫。
章宁张了张嘴,道:“……晚、晚上吃的多了,有些睡不着。”
钟离元问:“哦?吃了些什么好吃的?”
孟巍先将钟离元的轮椅推到石桌前,又上前给灯盏剪了烛芯。钟离元摆了摆手,于是孟巍带着外面的侍女一并退下了。
章宁有些紧张,低头看着石桌上的点心,道:“将军用晚膳了吗,要不要尝尝厨房做的消暑点心?”
此时都子时了,钟离元也不回答有没有吃了晚膳,饶有兴趣地拿起一块绿豆糕,尝了一口,问:“这是厨房新做的?”
“嗯,”章宁点了点头,慢慢说道:“我在家时,母亲常给我做,于是让厨房也做了些吃,但只是没有那种味道……”
钟离元听着没有说话,端起茶盏喝了口茶。
章宁看着他的动作,继续小心翼翼地道:“将军,如今只有我母亲与嫂嫂留在府里,无人照应,我实在放下不下……”
“怎么,”钟离元放下茶盏,抬头看着章宁,他嘴角微微下压,眼眸微沉,轻声问道:“你觉得我派去的人办事不够周到?”
“自、自然不是!”章宁连忙解释:“我父兄都不在,我只是想……想回去看看她们。”
“阿术,”钟离元声音和缓,看着他道:“我和你说过,眼下所有人都盯着你,如果你露出一点怯——”
他声音拖长,忽然抬手按了下眉心,又继续道:“你只要好好听我的,等我解决了这些事……”
章宁的眼睛没放过他任何一个动作,见此打断了他的话:“我相信将军,但我真的有要事回去。”
语毕,章宁忽然起身,大步朝亭子外走去。
孟巍刚刚让其他人一起退下了,现在他只要快点走到前院的围墙下找到□□,然后——
忽然腰间一紧,章宁被箍住身体,他不可置信地转头,恰巧将头抵在身后人的肩颈处。
石亭里的轮椅上已是空无一人。
“阿术。”
钟离元轻声叹道,气息蹭着章宁的脸侧,惊起得他几乎要跳起来,又因为身后人紧紧地抱着他,不得不站在原地。
章宁听见钟离元问:“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呢?”
“他能站起来?”章宁对系统喊,“他能站起来!”
系统说:“看来你的计划失败的很彻底。”
章宁看不见钟离元的表情,问系统:“他现在是不是很生气……”
系统说:“是呢,都把人家气的站起来了。”
现在还能糊弄过去吗……章宁张了张口,嗫嚅道:“将军,其实我,我是想……”
“我的计划都在实施着,”钟离元说,“本来是想等一切都结束了,再来跟你说。”
“唯一一个纰漏是你。阿术,我可以等,可是你怎么就没有耐心呢?”
他一手揽住章宁的肩膀,一手抄腿,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将章宁抱了起来。
“也罢,”钟离元抬脚大步地走着,语气平淡:“既然如此,我也不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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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宁被扔在塌上时还是懵的,他来不及揉摔疼的胳膊肘,就被按着肩膀压在床榻上。
“将、将军!”章宁僵直着身子,道:“你别忘了,我父亲是护国公!我、我还算你的侄子!”
钟离元似乎轻声笑了一下,接着床幔落下,将他的声音关在其中:“那又怎样。”
如今的钟离元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论是军功还是恩宠,逐渐没落的护国公府自然是比不得他的。
他居于边塞数年,手中利刃不止沾染多少鲜血,想不到有一天能掉进亲信的陷阱里。皇上想将他这把利刃折断,又想用他压制朝堂,不知是在做什么美梦。
群臣在暗地里都说他心狠凉薄;恐他喜怒无常;惧他身居高位;而他只是怀着报复坐稳高处,他想要的不多,只要一个人。
微弱的哭泣声使得钟离元俯下.身来,吻了吻章宁被咬的嫣红的嘴唇,蹭着他的唇边轻声道:“别哭。”
床幔再次被掀起时,章宁忍不住躲开光亮朝内动了动身子。
他的鼻尖好像擦过什么冰凉凉的东西,迷蒙间睁眼看了看,又迅速闭上了眼。
陷入梦眠时,章宁还在想,钟离元为什么要将一块玉佩放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