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肖收回了视线,“阿哩应该是他的心上?人。”
谢墨并不诧异,总有那么些?人总是十分愿意跟他师兄诉说,“那个阿哩跟你?都说什?么了。”
“她可能是亡海一族里除阿夜以外唯一一个发现不对劲的人,因?为她了解阿夜。”陆肖说,“她跟我说着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很简单快乐,但眼中没有一点开心的神采。”
“没有想到亡海一族已经凋零成如此模样。”一阵阴风刮过,好似是为了契合谢墨的这句话。
“古往今来,但凡闭塞,就会面临灭绝。”陆肖的声音在阴风阵阵中依然平缓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苦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困在原地。”
“但阿夜并不想困在原地。”谢墨接下散落的竹叶,握在手里的确是真真实实的触感,可想而知这片幻境有多么真实。
“是。”陆肖视线始终跟随着风的来处,如果幻境中还有什?么是不受控制的,应该就属是这抓不到摸不着的风。但即使知道出路,他们没了灵力,也无法飞出结界。但阿夜同样没有灵力,所以至少该有一处能让他来去自如。
陆肖想到了之前阿夜忽然出现的方向,是背着风迎面走来,所以风口相反的地方很可能就是出入口。
两人走了一路,不管风景如何没有变化,两人只管朝着风口相反的地方径直走去,许久以后,眼前出现了不同于别处的竹林,每一颗竹子的颜色翠绿中带着暗黄。
谢墨悄然走去了他师兄前端,如果水天南说的没错,亡海周边除了守护者,别人根本踏足不了。
“如果你?们想就这么死,就继续往前去。”阿夜忽然凭空冒了出来,看着前面转过身的两人见到他没有半点惊讶。
“很显然我们不想死。”到了这一片,那股阴沉之气?愈加浓郁,已经不是这些?欲盖弥彰的竹子能够遮挡住,这一路走来,在不断地绕圈子中,谢墨已经摸清了这里的大概,本以为亡海至少会离这一片好歹有些?距离,但现在谢墨几乎可以肯定,这片幻境就建立在亡海岸边,只要一脚跨出去,就能踩到亡海之水。
“不想死就给我往回走。”阿夜神情冷峻,脸上没有一丝温度。
谢墨:“不想死也不想往回走,我们来就是为了看看亡海里到底有什?么?如果你?想解脱,你?希望整个亡海一族得到解脱,你?最好带我们去看看。”
阿夜铁青着脸,他听出来了谢墨话里的威胁,从未有哪一刻,阿夜如此痛恨亡海一族没有灵力,无法修炼,任人鱼肉宰割。
“你?既知道天平派,你?就该知道天平派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亡海一族也不例外。”谢墨微眯着眼,脸上没什么笑意,“你?可以仔细掂量掂量,到底是和你?现在做交易的人靠得住,还是我天平派靠得住。”
阿夜铁青着的脸上黑得犹如锅底,“去不了。”
“什?么意思?”谢墨问,心底已经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我已经对亡海失去了控制。”阿夜眼中沉的犹如望不到底的深水,“我已经走不出这片幻境。”
“你?作为亡海一族的族长,你?还是亡海的守护者,你?去不了亡海?”谢墨狭长的眼眸多了以往没有的冷意,“你?难道一向喜欢把别人当傻子?”
“建立幻境的唯一的交换就是放弃亡海。”阿夜黑的发沉的脸上展现着滑稽的神情,似讥讽,又似自嘲,又像是带着恨意,对自己的恨意。“我这一辈子都在挣脱这牢笼一样的枷锁,我有什?么理由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你?是不是蠢?!”那点冷意全成了怒意,“好机会?你?那只眼睛看到这是好机会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愚蠢的决定会害死多少人?!”
“与我何干?”阿夜犹如身后那些笔直的翠竹,站姿挺立,脸上全是漠然的冷酷。
不要脸对上?不要脸,谢墨觉得自己比起眼前这位还有些?差得远,“对,跟你?没关系。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句话听过吗?水天南那边要是遭殃了,你?以为你?这边就能逃过?”
“死有何惧?”
陆肖:“是你过不去结界,还是我们也过不去结界?”
“你?可以试试。”
“但别怪我没提醒,跨出去就是亡海,没有灵力护体,你?们触水就死。”
陷进了死局。
而在结界外,时日已经过去了五天,容止言急的都上了火,天平派弟子也是一片躁动,只有春风还算冷静,跟容止言商议,“容谷主,我想出海去寻找我派掌门和墨师兄。”
容止言早就想这么做了,当即同意,“我跟你?一起去。”
“不许。”寒暑幽幽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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