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谢墨睡了个昏天地暗,等他醒来已是午后,但即使睁开了眼睛,谢墨依然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昨晚的疼痛已经消失无踪,缩回去蛰伏等待下一次的发作。
谢墨低头看向已经胸口,那一抹血红已经完全看不见,就跟从来没有过一样。谢墨一直以为种子是已经在发芽,但谢墨并不知道这些还只是魔物的试探。
古书记载第一阶段是发芽,但连肥沃的土地都没有,种子要怎么发芽?
种子需要跟它最契合的土壤,所以种子发作的第一步其实是改变谢墨的身体,而谢墨最近时常的疼痛就是因为这个,但从古至今,没有人知道,连流传下来的古书都没有记录任何只言片语。
谢墨忽然从床上爬起来,起身过去打开门,对着门外还没走近的人露出灿烂一笑,“师兄。”
陆肖手里端着食盒,谢墨看到眼睛一亮,“师兄,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陆肖不太想理谢墨的废话,拎着食盒进了屋,食盒有三层,陆肖一层一层把吃的拿出来,四菜一汤,还有一大碗米饭。
“师兄,这五花肉是不是你做的?”谢墨当即坐下拿起筷子朝着肉夹去,迫不及待就放进了嘴里,清香软糯微甜,是天平派的口味。
“不是。”陆肖在一边坐下,在谢墨猝不及防中伸手握上了谢墨的手腕,指尖搭上那细腻的皮肤的时候,陆肖还微怔了一下,然后才静下心探查谢墨的体内。
谢墨的脊背僵硬了一瞬,然后很快恢复了正常,一双筷子手舞足蹈的在几个菜之间飞舞,桌子碗筷乒乒乓乓响个不停,陆肖淡淡瞥了一眼谢墨,谢墨消停了,慢条斯理地吞着白饭,没吃几口,又开始作妖,“师兄,有什么不对劲吗?你这么严肃,我有些害怕。”
陆肖松开了手腕,“探查不到那颗种子。”
“哦,这两天我也感觉不到,感觉跟消失了一样。”谢墨夹了一筷子菜懒散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陆肖神色微沉,“为什么不说?”
“我也是刚发现,很可能气未寒拿错了,拿了颗没用的。”谢墨嬉皮笑脸没个正行。
“谢墨。”陆肖沉着冷静的眉眼微动了动,似有要发怒的迹象。
谢墨又夹了一块五花肉咬了咬,“师兄,这肯定是你做的菜,还有我们天平派的味道,是不是?真好吃,比张婆婆做的好吃多了,不过回去了师兄你可别跟张婆婆告状,我还要喝她的大补汤的。”
“容谷主上次跟我说你的脉象没有问题,是在骗我?”陆肖双眼紧盯谢墨,已然升起了薄怒:“种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消失的?”
见他师兄真的动了怒,谢墨放下筷子,坐直身体,一本正经。然后开始胡说八道:“就这两天,我无意间感觉不到了,然后立马用灵力探查也没感觉到,但其他没有任何异常。不然我早就嚷嚷了,空谷门的谷主,玄宿派的掌门都在,我不用白不用。”
陆肖脸色没有一点缓和,紧盯着谢墨的视线不断压下谢墨微笑的嘴角,到后面谢墨差点没扛住暴露出来。
不得不赶紧转移话题,“师兄,我昨晚带回来的那人招了没有?三更半夜鬼鬼祟祟出现在村里到底是干什么的?跟那女孩以身养蛊有什么牵扯没有?我昨晚故意没把那位老妇人一起带来,待会儿去瞅瞅应该会特别有意思。”
“留在这里哪儿也不许去。”陆肖站了起来带着几分怒意。
呃,谢墨看着陆肖,“师兄,人是我带回来的,我得搞清楚这事的来龙去脉。”
“我会替你搞清楚。”陆肖说。陆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会儿这么压不住自己的火,他以为谢墨什么事都会跟他说,却没想到在这么重要的事上就这么瞒着他。
到最后陆肖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谢墨瞒着他这件事生气,还是只是因为谢墨瞒了他种子的事生气。转身出了屋子,甩手在门上禁锢了一道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