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乱的用纸擦拭袖口的污渍,当着申阳的面,越是想要镇定,就越是镇定不下来。后来,还是申阳看不下去了,拿起桌子上的帕子,小心的帮他擦拭着衣服袖口。
“有时候,我发现你和简易挺像的,你们两个都像是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发牢骚,也不管施奇愿不愿意听,申阳自顾自的说着。
“咖啡渍不好洗,不过好在这会儿没有刚才那么明显了。”
施奇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正欲把手抽回来的时候,他感觉到申阳紧紧的拽着他的袖口。
“你——”申阳盯着施奇的手腕,像是怕自己看错了,又揉了揉眼睛。
在施奇的手腕上,有一块儿褐色的胎记,不大,比指甲盖还要小一些。要不是因为帮施奇擦拭袖口的咖啡渍,他也不会注意到。
申阳记得,记忆中的玩伴手上也有一块儿这么大的胎记,只是时隔太久,他已经不记得胎记的形状了,只是隐约记得就是在这个位置,加上施奇的嘴角也有那对儿明显的小虎牙。
申阳一时间有些恍惚。
“难道你就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儿?”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自己都听不清楚。施奇疑惑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申阳摇了摇头,并没有准备直接说出来。
刚刚在简易那就闹了乌龙出来,这次,申阳准备问清楚了再说。
“施奇,我听我父亲说过,咱们两家是世交?”对于申家的这些关系,申阳一向不怎么在意。因为母亲的原因,他一直很少跟申家的人联系。
至于小时候那个玩伴的身份,申阳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嗯。”施奇点了点头,不明白申阳为什么要问这个,“我听我爸提起过,他好像是和申董一起创业的。那个时候创业艰难,两家人的关系一直很好,事业也是一起打拼的。”
父辈们在事业上的打拼施奇了解的不多,知道的也就比申阳多一点。他有些疑惑的看着申阳,总觉得今天的申阳好像很不对劲的样子。
“你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件事?”
申阳和申董的那些矛盾,施奇多少清楚一点,他以为依照申阳的性格,是不会想要知道这些的。
“没什么,我随便问问。”申阳的表情显然有些慌张。
“我还没问过你,你是在哪长大的呀?”申阳迫切想要知道答案,便没有注意到这问题问的直接了一些。
他盯着施奇的脸,注意到施奇的神情有些尴尬,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
“你别紧张,我就是随便问问。”申阳解释道。
愣了好一会儿,施奇的情绪平缓了一些,才开口。
“没有,就是你问的这些事都离我太久远了一些,我得想一下。”施奇的眉眼间流露出一丝悲伤,不过只是一闪而过,申阳并没有注意到。
“小时候,父母的工作很忙,照顾不到我,我是在乡下长大的,一直是外公、外婆在照顾我。”
那些事,对施奇而言,并不是什么开心的回忆,他一直提醒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要想起来。直到申阳问,施奇才像是揭开尘封的伤疤一样,回想起以前的事情。
他感受到,心脏像是被人扭动一般,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疼痛。当着申阳的面,他努力掩饰这种疼痛,不想让申阳发现自己的异样。
“小时候的事,我记不太清了,能记得的就只有这些了。”
像是随意扯了个理由出来,申阳听的出来。不过眼下,他并没有时间管这些,他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施奇刚来说的话。
一对儿小虎牙对上了,手腕上的胎记也对上了,就连小时候生活的地方,也是那么的相似。
总不能这些都是巧合吧?
像是在询问自己,又像是想要从自己讨到问题的答案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申阳才开口,他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嘴唇微微颤抖着。
“施奇,那你记得,你小时候有什么同龄的玩伴吗?”
试探,又满含期待的询问,申阳想要听到那个肯定的回答,可有一瞬间,他又觉得害怕,不想听到那个答案。
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明明迫切想要找到小时候的玩伴,可心里不知道是怎的,并不希望小时候的玩伴是眼前这个人。
要是简易该有多好?
申阳叹了口气,眼神中尽是失落。
“对不起,小时候的事我记不太清了,对这些都没什么印象了。”施奇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突然站了起来,“不好意思,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我要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