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琬之后连着一段时间过得都不是很开心,一是因为傅时衍,二是因为工作。
姜珵的离婚案因为莫莉坚决不同意离婚一直强调俩人并没有感情,而姜珵这边又一心要离,庭前调解环节毫不意外地泡了汤。
姜珵对于庭前调解失败这事格外在意,在电话里不停跟程嘉琬强调“一定要离婚,不管用什么办法,越快越好。”
程嘉琬当然知道他这样着急的原因,无非就是急着给新欢肚子里的儿子上户口,担心自己的宝贝儿子成了非婚生子呗......
好一个父爱深沉。
她在心理默默将姜珵鄙视了个彻底,另一方面却又不得不鞍前马后地给他准备一审的材料,为了争取案子能够在法院第一次开庭就判定离婚,她严阵以待,全程半点不敢松懈.......
姜珵的离婚案最后如愿以偿在一审便直接判了离婚。
法官宣判的时候,姜珵在程嘉琬边上如释重负一般长长松了一口气,婚内财产的分配上,他最后只拿到不足三成,但他似乎并不在意,转过身笑着跟程嘉琬道谢,脸上尽是轻松的样子。而另外一边,拿了七成多婚内财产,新晋为炙手可热的离婚富婆的莫莉脸上却是一脸的灰败......
程嘉琬看着姜珵脸上的笑脸,只觉得烦躁不已,冲他营业一般笑了笑,转头便离开了。
自己儿子是个能挣钱的主,本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想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沉浸在家里即将添男丁的喜悦,姜珵的爸妈也不再跟程嘉琬胡搅蛮缠吐槽莫莉“她就在家带带孩子做做家务,钱都是我儿子挣的,离就离了,给她一套房子算我们老姜家仗义了,她凭什么分走我们家那么多钱”。
双方都没有再上诉,案件也就这么告一段落了。
案件完结,程嘉琬该拿的钱一分没少到账,之后她便没再关注这件事的后续。她自己还一大堆破事呢,哪有那么多功夫关注别人家的闲事。
——
只是,她这边工作好不容易消停点,自己那一堆糟心事还没来得及理清,转头就被亲闺蜜的一通电话给雷到外焦里嫩…
接到许小姐电话的时候,程嘉琬正躺在沙发上看书,忙里偷闲地享受难得的没被工作包围的个人时光。她静静等电话那头的许曦把话说完,甚至还不慌不忙地翻了一页纸,才提高音量提醒那头的人,“愚人节还差大半个月,你又在跟谁玩真心话大冒险呢?”
许小姐难得沉默,过了会才认真道,“嘉琬,我真怀孕了。”
“......”
程嘉琬耳边适时响起许小姐每回看到各种堕胎新闻时候叭叭叭停不下来的言论——
“是杜蕾斯很贵?还是用不起冈本?买个套就这么难吗?”
“现在的小女孩都怎么想的啊,谈恋爱重要,但是自己更可贵,自己都不自爱,还谈什么爱人。”
“服了,安全期可以避孕这种东西竟然真有人拿来当避孕的至理名言…”
“不带套就坚决不让碰啊,心软什么,中奖了糟心的可是自己,遇上个把靠谱的人还能陪你去打胎,遇上个渣男连个陪你去打胎的都没有,当然为了图一时之快让女朋友意外怀孕的都不是啥好东西......”
…
她跟许曦不愧是好姐妹,一个比一个能打自己脸。
一个成日宣扬结婚需谨慎的,最后闪婚了,一个对意外怀孕的女生恨铁不成钢的,最后意外怀孕了…
还连男朋友都没有…
程嘉琬觉得有点血气上涌…
她从沙发上坐起来,按了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孩子谁的?”
许曦没吭声。
“不是吧?谁的你都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啊!!!!”
“许小曦!!!!”
“阎彬的。”
妇产科里人来人往的,周遭尽是大着肚子来做检查的孕妇,一个两个的身上都泛着母爱。许曦坐在诊室外边的椅子上,低头盯着B超单上的小点点许久都没挪开眼,越看越觉得神奇。
程嘉琬在电话那头被这冷不丁来的雷吓得要死,狂问她,“你跟他咋搞一块去了?不是说就算世界上男人都死光了也不找程序猿吗?”
对啊,咋就搞到一块去了,还搞出人命来了。
许曦听到护士叫自己的名儿,收了B超单,爽快地从椅子上起来,“我现在也没打算找程序猿。”
她确实也没找程序猿的打算。
她不过就是那晚被那狗医生给刺激到,去酒吧准备喝几杯纪念自己见鬼了的二十七年来头一遭的心动,然后就回家上分的,结果才喝了几杯就被不好好码他的代码跑出来瞎混的阎彬撞上了,撞见就撞见吧,可那厮非说她是在借酒消愁,好吧,借酒消愁就借酒消愁,但是别抢她的酒啊。
抢就算了,那厮自己还是菜狗酒量,没喝两杯就倒了,还如假包换的东北人呢,单凭喝酒这点,他就成不了全村的希望......
最后她这个被冠上借酒消愁名头的人,还得做好把喝醉了的他拖回家。
阎彬一八五的大个儿,看着也不胖,但是搁肩上架着走是真的死沉死沉,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从酒吧里拖出来,等她千辛万苦把这厮弄回家了,他竟然又清醒过来了,扒在她肩上提醒她,“密码改1111111了......”
看不起谁呢,6457839她能把它倒着背,不就输错一回,至于吗!
她抬眼瞪他,这货还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瞪,一脸正气地反瞪她,“瞪老子干嘛,你以为老子乐意抢你酒喝,还不是看你一女孩子,担心你一个人喝醉了被人占便宜,完了再找我哭,老子忙得焦头烂额还得腾出时间安慰你......”
他被许曦盯得逐渐不自在起来,略一侧身,指向家里的酒柜,“你要喝酒喝吧,这么瞪我搞得我好像抢了你多少钱一样。”
“但先说好,阿姨今天刚来过,明天不来,你最好节制点,要吐脏我这儿,你明天得帮我打扫干净,老子是绝对不可能自己动手的。”
“......”
许曦去他酒柜找酒的时候,他又跟上来,在她耳边絮絮叨叨,“你这脾气真要不得,都是为你好,咋这么不识好歹呢。”
她从酒柜里专门挑了一瓶死贵的红酒,又拿了高脚杯,然后也不管他,转了个圈后便兀自在吧台前坐下,端起酒杯,自斟自饮。
阎彬嘴上说是怕她吐自己家里,但瞧着她一口闷掉了大半杯红酒后,还是忍不住劝她,“你还是别喝了。”
许曦稍稍抬眼,微微眯着眼睛睨他,下一秒把手里还剩下小半杯酒的酒杯往它面前挪,“嗯?”
阎彬伸手把酒杯往外推,一脸拒绝的模样,“再喝老子就醉了。”
许曦不以为意,仰头直接把剩下的小半杯酒一饮而尽,完了见他在看自己,于是勾着唇跟他对视,挑衅似道,“小菜鸡。”
张口闭口的老子,他以为他现在清醒到哪里去呢。
阎彬确实觉得自己很清醒,他人不记小人过,站在吧台前试图继续劝诫她。
喝得半醉的人,唠叨得很,但他叭叭叭叨叨他的,她只管左耳进右耳出,倒酒的动作丝毫没受影响。
阎彬叨叨了一会,觉得嘴巴有点干。他转身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之后,把杯子往吧台上一搁,恨铁不成钢道,“我就不明白了,那医生就这么好?看你这要死要活样儿。”
许曦头也不抬,“当然!不然我干嘛会看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