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乍听没什么,但是周随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地,模糊掉主语的作答,不知道在应第一个问题还是第二个。
越晚咳嗽一声,连周随的脸也不敢看了:“是不是要登机了?走吧走吧。”
周随飘散的目光掠过她泛红的耳尖,喉头滚出一声低笑。他故意走快了几步跟紧越晚,懒洋洋地开口:“你脸红什么?”
越晚忿忿地握了下拳头:“没有!”
周随眯着眼睛思量一会,闪电般拿出手机迅速拍了张照片举到她面前,有些平淡地发出一声:“喏。”
照片没拍到越晚的正脸,卷曲的棕发漏出一点泛红的耳廓。
越晚一急,伸手就要抢他的手机:“你怎么还偷拍呢!删掉删掉。”
周随仗着身高和手长的优势,轻松把手机举过头顶。越晚踮着脚使劲去够,周随没什么表情的任由她扒拉着自己的衣服。
周随逗够她了,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再递给她:“删了。”
越晚凑过去确认,哼哼唧唧地松开他的衣服。
周随给她看了几眼,手掌一翻,把手机收起来,叹了好明显的一口气。
越晚有点疑惑:“你叹什么气?”
周随看着自己被扒得皱皱巴巴的衬衫,没什么语调地平平控诉:“没什么,就是碰上一个女孩子把我摸了个遍。”
越晚提着包的手一僵。
她语气沉痛又严肃地对周随说:“你下次不要喝酒了。”
周随自顾自的接着说:“上次的衣服还没熨,算上这次已经欠我两次了。”
越晚一边拖着他一边听他的碎碎念,敷衍地“嗯”了两声:“知道啦知道啦,嗯嗯回去就给你补上。”
两个人上了飞机,周随似乎困极了,坐上就闭着眼睛睡着了。
越晚犹豫了一下,轻轻推了推他的手臂,趴在他耳边细细地喊他:“周随,没系安全带呢。”
周随睫毛微微翕动,但没有睁眼。
越晚咬了一下下唇,伸手去够他左侧的带子,视线被周随的手臂挡着,她胡乱盲摸了几下也没摸到。
越晚只好贴得更近一点,耳朵轻轻蹭在周随胸口,几乎能感受到隔着布料散出的温热,把她烤得晕晕乎乎。
越晚好不容易摸到那条带子,正要抽出来,周随冰凉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叠在了她的手背上。
像雪山下的岩浆从这一小片肌肤的接触里喷薄出来,要把皑皑积雪和就近驻足凝视的过路人一并焚烧了去。
越晚默不作声地把手悄悄移开,没想到周随还是被这样小的动作弄醒了。
他的目光放空几秒,游移到越晚身上,慢慢开口:“你在干嘛?”
越晚的脸腾地红了,她半个身子都斜贴着周随,看起来就像投怀送抱一样。
她立刻就要起身,谁知道周随正把扶手打下来,猝不及防地撞到了她的肩胛骨,疼得倒吸一口气,这回是结结实实得扑到了周随怀里。
周随把扶手抬回去,摸了摸越晚被撞到的地方:“疼吗?”
越晚趴在他怀里,眼泪都要掉出来了,扁着嘴抱怨:“疼死了!”
她从周随身上撑起来,小心翼翼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注意到周随似笑非笑的目光,越晚恨恨地打了他一下:“给你系个安全带也能负伤,赔钱!”
周随好整以暇地理了一下衣服,看着她笑了笑:“那就,勉强抵消你欠我的两次熨衣服。”
越晚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晃了晃他:“什么叫欠你的!”
周随随意地把手搭在扶手上,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那就换我欠你吧。”
越晚觉得他就差把不怀好意四个字写在脸上了,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你说完整,欠我什么?”
周随似笑非笑地用手比了个“四”字,不是很郑重地宣誓:“周随欠越晚小姐……”
他思索了一下:“人身损害赔偿费若干。”
越晚耳朵支楞起来,哼哼两声:“若干是多少?”
周随清朗的眉目舒展开,压低声音说:“一个要求。”
越晚支着下巴想了想,重复一遍:“一个要求,什么都可以吗?”
周随闭上眼睛,唇角勾起:“什么都可以。”
越晚也缩回座位里,抱着手机说:“那我可要好好想想。”
她借着飞机上的充电插口充电,打开了手机,杜盈和许路知的消息瞬间跳了五十几条。
越晚匆匆按下静音键,先打开了许路知的消息:
「你又在哪?」
「到机场了没?」
「[机场照片.jpg]」
「这就是你让我给你抢晚上九点的票的原因?」
「你别上微博了,周随粉丝把你广场屠了」
「越晚,撞过一次墙了不要再撞一次。」
「你自己想清楚。」
「语音43''」
“越晚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你这次是想好好把握人气复出的对吧?不要重蹈覆辙,上一次……算了不说了,你自己想想。”
越晚的指尖停在了倒数第三句话,许路知的语音因为蓝牙耳机突然地断电,停了下来。
「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