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自己在床上?这是哪里?
那猝人的心跳自然不会平白无故,悬崖半腰的九死一生,在脑海里深深烙下印子。当时,自己的脚好不容易勾制住了悬崖壁上一簇枯枝时,纪晓然连人带绳便掉了下来。他来不及反应,便被这股力带去了!
然而欲将落下时,忽然大腿一阵刺痛!他腰部以下被悬崖壁上的枯树枝给卡住了!
绳子还悬挂在身上,另一端,纪晓然被绳子缠绕。他的腰部一阵抽紧,承载着纪晓然悬挂在身的重量,吃力不堪。
这该如何是好?他尝试去叫纪晓然,但她落下时受到悬崖壁的撞击,晕了过去。
“纪晓然!”他喊她,无动于衷。。
枯枝终究生脆,才承了十分钟的力,便“咔咔”崩断……
啊!!!
随后便在在天旋地转中吓得人魂飞魄散的自由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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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受到粉身碎骨的疼痛,他便从这个屋子醒来了。
他仔细打量,房间是棕色系,一米五的床只占了房间的一个极小的角落。床的旁边便是一张米白色环形书桌。双屏电脑还在忽闪着屏保。他动了动鼠标,两屏幕亮起,上头开着文档,是一些学术报告,还有一些邮件来往的资料。
对了!纪晓然呢?!
他忽觉头疼不已,一思考居然作用力如此大。他只对死亡考试的回忆清如明镜,但脑子仍旧浑浊的很。明明还有很多其它的记忆侵袭而来,它们就如雪花片,纷繁飘荡,在脑海中漾出各种花来,络绎‘冰’纷,点点刺激。
就像植入了一块不太能和系统兼容的芯片。
他看了眼床头柜,是手机?!他匆忙拿起,咦?这已不是他原来那个手机,但他居然解锁的熟门熟路。奇怪,密码也并不是原密码,然而数字键盘一到位,他便输得极其顺手。好像记忆是娘胎就有。
这还是自己吗?!他借着手机屏幕照了照自己的模样,依旧俊朗,是他言谨本人没错了……
等等……这?!
他才注意,手机上面的日期赫然写着:2019年!
是2019!他回来了!他明明落下山谷了,按照常理来说,他应该是死了才对……为何?
脑中的“芯片”似乎在感应他的逐渐清醒,正往里头迅速植入新的记忆。但他一时半会儿来不及接受和整理,只觉脑袋发胀。
手机上应该会有更多的信息!他快速地翻着通讯录,纪晓然,纪晓然。他一目十行。纪晓然,纪晓然……
没有纪晓然?!这辈子莫非他们不相识?
他惊慌起来,还是……她死了?!
对了,他开始有一部分记忆。这是他老家的城市,这座宅子是他父亲回国发展后购得得。他们居家上下在这一辈子,从去年开始都决定回国发展。
他一激动,那么,这就是纪晓然教书的城市没错了!但是,纪晓然这辈子还在A大附中当语文老师吗?是不是去她的学校就能遇上她?
他很快意识到纪晓然没有死。这辈子对纪晓然的记忆,说不上来的亦远又近……他们是有交集的!
但为何?手机通讯录没有她的名字?在新的2019,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他越是要找寻这一块的记忆,头越是炸裂疼痛地厉害。罢了,新的记忆大概是要适应一阵才能灵活运用。
要不,去她的学校看看吧。
找不到纪晓然,他总有一种婴儿失去襁褓的不安全感。没有人知道他发生了何事,除了纪晓然。
他父亲买的宅子很大,是跃层式的排屋。他出了房门,便是长长的环形楼梯。一步步下阶梯时,记忆便开始随身涌来。他的房间在二楼,书卧一体,因他不爱把时间浪费在走楼梯中。三楼是父亲的书房,他做学问喜静,一层都给他。一楼便是客厅厨房。
住了不到一年,边边角角还是新房子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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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绕着环形楼梯慢步下楼,见到母亲在厨房忙碌的影子。
母亲方雪早两年已从美国一所高校退休。如今还会做些科研,是传媒学的权威人士。
他继续吸收着慢慢泉涌出来的记忆。
2019的自己又如何?目前无固定发展单位,仍在处理从美国带来的一些学术项目。国内几所名牌大学从去年开始便给他抛了橄榄枝,但他并没有急于答应。好在,他仍旧是政治学的翘楚。
他松了口气,专业没变实属万幸,不然脑袋中混杂着两个专业领域的东西,那对一个学者来说是非常痛苦的事情。
“谨谨,你醒了?”方雪端了些菜出来,“昨天又熬夜了吧,你一写论文就没自控力,这样的作息要改哦。”
饭桌上的菜肴很丰盛,鱼虾蟹俱全,芳香四溢。但惹得他注意的是一道秘制烤肉。秘制烤肉是方雪的拿手菜,工序复杂。腌制闷炖,杂菜做料,两蒸两烤,这肉质方才能烤到外焦内嫩。在餐厅顶灯照射下,泛出点点油光,无人看了不垂涎口馋。如此花心思的菜,是要招待什么贵客不成?
“妈,有客?”言谨问。
方雪张了张嘴,很是奇怪,“你这孩子,记忆怎么这么不好,说了今天晓然来。对了,她在园子里散步赏花,也有些时间了,不知道是不是躺秋千椅子上睡去了,你去瞧瞧。”
晓……然??
“妈,你说的是,纪晓然?”言谨试探。
方雪一笑,“你是怎么了,这也能忘?”
??叫这么亲昵吗?
言谨突然心茫然意乱。怎么回事?为何这段又好似失忆一般。往死里想,却越想越回避。
这纪晓然是他带到家里来的?对了!重生的时候和这丫头说了这么多话,难不成这辈子结婚生娃了?!
不会吧!!他心狂跳着,这……老妈子分明就是叫自己媳妇的模样啊……太夸张了!不可能不可能!!他又拿出手机,手不停颤抖着,在通讯录里打出“老婆”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