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死尸的话,纪晓然从未亲眼见过。对于比较繁忙的都市人来说,有时候“死”倒不过是一个非常抽象的概念而已,说的社会竞争残酷无比,弱肉强食,但被淘汰者也不至于沦落到无法生存,看开了,还能当个什么“隐世者”,粗餐淡饭却能附庸风雅,说白了,要求不这么高,日子反而可以悠闲。
面目狰狞的尸体真正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恐惧的不是尸体本身,而是——他为什么会变成一具尸体。
因为优胜略汰。
纪晓然眼中的李扬,仍旧是站立的姿势,但白皙的脸庞已经没有了,仿佛他清晰的脑袋只在上个世纪出现过这么让人记忆模糊,如今浑身焦黑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太可怕了!
纪晓然的恐惧充斥着身体的每一个毛孔,但却像被施展了魔法一样的,怎么也挪不开眼。她在想什么?她在想,为什么,李扬的脸焦黑了,但五官是还是如此的清晰。
清晰到能看清表情,他的挑眼,他的微张的嘴,他的眼里的的血丝在诉说着惊恐。
看得出,他还未做好死亡的准备。
“呕!”纪晓然胃里一阵闹腾,当即大吐了起来。
大家只是用异样的眼光看看她而已。
讲台上的“鸦片精”老师,带着不屑的口吻,“都入高三两个月了,还不能适应的话,请自动消失吧。”
说完他便宣布下课,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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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全世界被抽干了空气一样的绝望。
纪晓然惊醒的时候,她躺在一张床上。
天花板白的发慌,空气里弥漫着鲜香的方便面味儿。她一喜,梦醒了?!
她“嗖”的坐起,床“嘎吱”响了一声,摇晃两下。
“你醒了啊?”
床边唐糖正“系里索鲁”的吃着面条,手里捧着一本英文字典。
纪晓然摇晃两下脑袋,看了她一眼,从她眼角少了几条鱼尾纹和身上土如村妇的校服来判断,目前依旧在高中时期。
哎……
“刚才……”纪晓然一开口,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放心,李扬的尸体已经被运走了,没事了。”
!!唐糖这语气像是在回答下雨了,放心衣服已经收进来了这么平静。
唐糖“咕噜咕噜”满足的喝完了一整碗的泡面汤水,抹了抹嘴,坐到纪晓然的床边,又说,“上回考试,一下去了三个,你就病了,怎么高烧起来后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没事吧?”
“哦,”纪晓然捶捶头,佯装头疼,“我是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跟我说说怎么回事,一切都好像做梦一样。”
唐糖,“想当初,我们也是无忧无虑混吃等死一族,高一高二就这么打着哈哈过来了。谁知道!高三的头一天,校长就宣布让我们打包进入高三营,你记不记得,高三营一直是跟我们分开的,一幢独栋大楼,进入高三营的人,一年内都不得离开营地。据说是跟家长签订了协议呢!真是亲爸亲妈,进了这里才发现被他们坑的一个惨烈。”
纪晓然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摸了摸胸前的红色宝石项链“然后入了营才发现,考不好的人居然会被这玩意儿给爆头……”
唐糖点头,又说,“早知道玩这么大,我就直接辍学了,但后来听说这世界只有跻身于上层社会,才能确保性命的高枕无忧。如果连高中都没毕业,出去找的工作死亡率更高。”
“什么意思?”
“呵呵”,纪晓然的对面床上发出一阵冷笑,带着讥嘲,又有些不屑。
只见此人在床上呈打坐姿势,手捧英语书,戴银边眼镜,刚才应是在潜心苦读,所以专注到悄无声息。
是王羽啊!纪晓然当时高中一直走读,王羽算是离自己非常遥远的人,坐在第一排,学霸人设,稳居优等生前三排区域。
纪晓然在班里的五排,不算学渣区域,一直在三十多名的中下流地区。高三的等级区分非常明显,前三排的地方如同包围着红外笼罩保护罩,中下游人不得靠近,靠近者会受到不同程度的眼神杀,其威力足够将人反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