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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1 / 2)


天海莉莉子从阅览室里出来的时候,远在百米之外就看见太宰治坐在咖啡厅的桌子上,手里拿着一杯咖啡,两条长腿交叉,咬着吸管在和一个漂亮姑娘讲话。

阴雨绵绵的天气,大家都未免有些愁眉不展,尤其是刚才救护车的鸣笛响彻了整个学校,像是沉沉的阴云笼罩在大家的心头。

天海莉莉子最先对上的是那个漂亮姑娘的目光,这种不经意的对视本来没什么,漂亮姑娘心情好,还附送了一个友善的微笑,没想到天海莉莉子却并不领情,微微昂着下巴半眯着眼睛看她,无端流露出些许蔑视来。

太宰治循着漂亮姑娘的视线看了过去,抬起手中的咖啡朝着天海莉莉子的方向远远敬了一杯,身侧的姑娘惊讶地问道:“您认识?”

“嗯。”太宰治微微勾起了唇角。

“她似乎……”姑娘斟酌了一下用词,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对我有敌意?”

太宰治看起来好像有五分注意力不知道去了哪里,让人怀疑他到底听进去没有,就这样静谧地停滞了几秒,他才懒洋洋地用拖长的语调说道:“不会,她完全没有那种意思。”

“可是她的眼神……”姑娘说了一半住了口,大概是觉得自己这样追究显得太过小家子气。

“啊,那个啊……”没想到太宰治居然接上了,他微微眯起了眼,声音轻飘飘地向上挑,“大概是隐形眼镜戴着不舒服吧。”

姑娘从下面的角度逆光仰视着他,那张纯粹又干净的脸因为光影变得捉摸不清,嘴角勾起的漂亮弧度都因此显得虚伪起来,她不知为何忽然产生一种错觉,太宰治此刻的神情和刚才看到那个冷淡的女人如出一辙。

“那我走啦。”他从桌上起身,朝着天海莉莉子的方向走了过去,漂亮姑娘还没来得及和他告别,太宰治只给她留下一个挺拔却又吊儿郎当的背影。

两人共撑着一把伞,走进了雨幕之中,伞的角度微微倾斜着,雨水濡湿了太宰治的大半边肩膀,他们沉默得朝前走着,好似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小山初代,代表作《美纱绪决定去死》,并非因为她才华卓著,只不过是因为,再普通的人的一生,都是一个传奇。她的世界是在太小了,如果她的眼界稍微开阔一点,就会发现这个世界上,多的是她做不到的事。

然而小山初代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普通人,即使被他人指责是杀人犯也在所不惜。

至于这个其他与之相关的人——

小山和子,蓝宝石领饰拥有者,自杀。

笠井一,蓝宝石领饰拥有者,自杀。

太宰治,蓝宝石领饰拥有者……

天海莉莉子为何会忽然对小山初代使用如此阴诡的异能,太宰治脖颈上的那条领饰又是从何而来,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追问。

雨声簌簌,好似哄人入睡的白噪音,来自大自然的平和安详。

天海莉莉子忽然停住了脚步,太宰治侧过头去看了她一眼,却只见她凝神了片刻,随即朝着一个方向望了过去,她迈开脚步的时候散漫地好似闲庭信步,并不在意那把笼罩在头顶的雨伞是否会跟上,她是否会被淋湿。

太宰治努力在嘈杂的雨水辨别她到底被什么吸引,终于听到了细微的叽喳声。

果不其然,是一只被大雨淋湿了翅膀的小麻雀,大概是从窝里掉了出来,怕得声嘶力竭,却也只发出微弱的声响,腿肢还太瘦弱,完全支撑不起它的身体,连最简单的迈步都做不到。

这是在学校的主干道上,若是放任不管,大概不一会儿有车经过就被压死了。

一个对自己生命都轻视的人,会对一只小小的麻雀有恻隐之心吗?

太宰治在很久之后回想起来,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弯下身去,试图将那只小麻雀放到一旁的草丛里,明知即使如此它也未必能够存活多久,大自然对于这些智慧低下的生灵要残酷得多。

然而他就是这样做了。

天海莉莉子丝毫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明明是她先发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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