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思淼吓得急忙求饶道:“司徒大人请饶命,小的愿意将功补过。”
司徒睿没想到此人的骨头竟这般软,自己刚一比划便让其现了原形。
他平生最瞧不起这种人,表面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其实骨子里贪生怕死,毫无担当。
若不是留着此人还有用,真想一刀结果了这个败类。
他强压着心中的不适,厉声问道:“将功补过?你果真想好了?”
高思淼被他的喝声吓了一大跳,但仔细回味他的话,感觉还是有转机的,忙道:“小的想好了,愿意为大人做任何事以弥补罪过。”
司徒睿命营帐里的侍卫先出去,只留谢虎一人在身边。
然后从身上掏出一封信来,放在高思淼面前道:“既如此,便给你一个机会,你把这封信抄一遍好了。”
然后慢慢松开了按着他胳膊的手。
高思淼忙趁机起身,但还未等他彻底放松,便扫见司徒睿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他对这双眼睛早就有了阴影,如今再看更是心生寒意,忙颤抖着手取过那封信看了起来。
但刚看一半突然间便脸色大变,片刻后终于忍不住惊慌道:“大人,小的若抄了这封信,就是大人不杀我,静阳王也会将我千刀万剐,小的……小的……”
他本想说小的不敢写,但想到司徒睿那双可以杀人的眼睛,又忙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司徒睿冷哼一声道:“那个老贼已自身难保,他就是想对你千刀万剐,也得先活着才行。”
高思淼吃惊道:“大人为何如此说?”
在他心里,静阳王正如日中天,连太后都对他无可奈何,其他人更无法撼动他。
不过高思淼也知道司徒睿的性情,此人性格耿直,说一不二,并非那种说话随意之人。
他如此说应该有他的理由才对。
司徒睿语气轻蔑道:“你这静阳王老贼的爪牙果真是井中之蛙,有一人那老贼就难以望其项背。”
高思淼经不住好奇,怯声问道:“大人指的是……”
司徒睿并未说话,而是抬头看向门口。
高思淼见状也跟着看过去,竟发现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位英武俊朗的年轻人。
当看到此人时,高思淼突然神色大变,口中颤巍巍喊出:“段……段将军。”
段景毅玩味的看着他道:“你那一千精兵已被我瞬间拿下,你觉得我和静阳王比,如何?”
高思淼听了更是大惊,连一声厮杀声都未听见,自己的一千精兵便全军覆灭,此人果然如传言的那般令人胆寒,忙道:“段将军是旷世奇才,和静阳王相比,乃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这话虽是夸张的恭维,但也含着部分真心话。
若说如今朝堂之上,静阳王最畏惧何人,便非段景毅莫属。
无论军力还是智谋,段景毅都胜静阳王一筹。
静阳王深知这一点,所以开始并未想过与他为敌,只想通过女儿燕宁郡主牵制住他,然后再从长计议。
没想到他却丝毫不买账,直接将燕宁郡主杀了,使得静阳王被迫和他宣战。
这段时间静阳王努力扩充京城防备力量,并抓紧筹备逼宫大计,整个人忙地团团转,便是为了和他赛跑。
原以为他回京还需要几日,没想到却是已身在京城。
如此以来,静阳王本来十拿九稳的皇位争夺便有了变数,同时也令高思淼瞬间对他抱着的这个大腿没了信心。
司徒睿突然伸出一只手用力按住了高思淼的右肩,低沉着声音问道:“你还惧那老贼否?”
高思淼瞬间感觉有千斤重量压在了自己肩上,身子忍不住抖了几下,忙颤抖着声音道:“小的不……不惧,小的愿意弃暗投明,归顺段将军。小的……小的这就抄那封信。”
司徒睿眼中闪出一丝不屑,此人果真是个软蛋。
段将军说的没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静阳王这种背信弃义之人招募的手下必是贪生怕死、趋炎附势之徒。
段景毅的表情则甚为平静,他早已派人调查过高思淼的背景,而且还仔细分析过此人的为人处世和性情,早知其会有如此反应。
五年的刀尖上狂舞早已把他锻炼的心细如麻,他深知要想成就大事就必须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否则稍有闪失便会被利刃穿心,万劫不复。
静阳王是他最大的对手,他自然更不敢松懈,他对静阳王的所有手下都曾进行过仔细的研究,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能在关键时刻及时出手,力挽狂澜。
他看着高思淼道:“抄信的事暂且放下,你先说说,想如何归顺我?”
他的声音不大,音调也很平缓,但让高思淼听起来却极有威力,这是内心极其稳定和强大的人才能发出的声音。
这一刻高思淼更加坚定了自己归顺的决心。
他平生最信奉一句话:背靠大树好乘凉。
当初依附静阳王便是这种信念的驱使,事实证明他的做法无比正确,若不是他那次费尽心机的投靠,便不会有他后面几年的飞黄腾达。
但此一时彼一时,他从未想过要从一而终。
如今有幸遇到了一位比静阳王更强悍,也更有实力的,他自然会毫不犹豫的弃旧从新了。
对他来说,所谓的忠心赤胆、仁义道德,都是读书人玩的把戏,他一个出身草莽之人不必拘泥于此,活着并有利可图才是硬道理。
他一脸谄媚道:“小的……小的愿意把知道的有关静阳王的所有信息都告诉段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