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婉一边帮他消毒上药,一边观察着他的反应,都忍不住有点佩服这人了,皮肉都烂成了这样,额头汗珠如雨下,却能忍着一声不吭。
终于包扎好了。
她站起身,犹豫着要不要离开,突见段景毅抬起头轻声道:“我身上很脏,需要好好洗洗。”
他说话时表情中已没有了以往的霸气,反而多了些可怜的意味,像是在乞求她什么。
小婉为难的看着他的右肩:“你肩上的挫伤面太大,洗澡易感染。”
沉思了一会儿后又道:“我去把柳翠和曼娘叫来,让她们帮你擦身。”
说完转过身就要离去,但就在这时她的胳膊却被一只大手抓住了。
只听段景毅斩钉截铁道:“不需要她们,你来。”
小婉极不情愿的转过身,面露难色,寻思着该找一个什么借口拒绝他为好,比如身体不舒服,累了,从未干过这种活儿,怕擦不干净等等。
但当她对上他那不容拒绝的眼神时,又沮丧的把所有借口都咽了回去,这个男人历来强势,似乎并不那么好骗。
段景毅见她一脸颓丧,知她极不情愿,悄声问道:“薛尚宫没教你三从四德吗?里面可是有服侍夫君这一项的。”
小婉撇撇嘴,低语道:“刚第一天上课,还没学到这些。”
段景毅平静道:“无妨,今晚就当提前学习了。”
小婉心里叫苦,这人真是难缠,叹口气只得弯腰从旁边的暖瓶里倒了一盆温水,端到床头位置,吩咐他趴好。
段景毅听话的照做了。
小婉把他的发髻解开在盆中浸湿,又在手心里抹上玫瑰香露,揉出泡沫轻轻抹在他的头发上,慢慢揉搓了一会儿,再用青葱十指轻轻抓挠起了他的头皮。
他闭着眼睛,一声不吭,表情惬意,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一刻钟后头发洗好了,她端来清水冲洗了两遍发上的泡沫,然后扯过一条帕子将他头发上的水珠拭去。
段景毅心里暗喜,此女虽然表面桀骜,但做起事来却是温柔细致,自己以后有福气了。
这一切就绪后,小婉如释重负道:“洗好了,夫君可以坐起来了。”
然后浸湿一条帕子递过去道:“背部我已经帮你清洗过,你自己擦擦前胸就好了。”
段景毅却没有去接,而是一本正经的反问道:“身为医者,你怎么能让一个病人做这种事?更何况我还是你的夫君。”
小婉自知理亏,便不再坚持,吩咐他站起身,拿起帕子帮他擦了起来。
半柱□□夫后总算完成了任务。
小婉抹了一把头上浸出的汗珠,长舒一口气,慢慢站起身,把帕子放到一边,正想找个理由退出去时,就见他也站了起来,而且迅速把下面的衣服也尽数褪去。
他的身体毫无征兆的呈现在她面前,她吓得背过身去,手向后举着帕子道:“夫君,剩下的还是你自己来吧,小婉实在无能为力了。”
她的声音格外好听,说出的话又格外无情。
段景毅想起了四天前换药时的情形,当时她表现夸张,丝毫不把自己这个四品镇北将军放在眼里。
当时她那高傲的小模样,至今想起来依然令他又爱又恨。
两人当时只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有避讳倒也无可厚非。
但现在他们已经是夫妻了,再这样就有点太矫情,甚至无礼。
他有意说几句严厉的话逼她就范,但转念一想又怕惹怒了她,使她一走了之把自己晾在这里,以这个女人的秉性绝对能做出这种事来。
他仔细权衡了一下,最终决定采取怀柔策略来打动她。
“我右侧胳膊行动不方便,还得你来。”他轻声道。
但见她半天不转身也不说话,又委婉的提醒道:“明天你可以去问问薛尚宫,帮夫君擦身是不是为妻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