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大师兄
不听已经离开了半个月。
阿璃除了每天想他无数遍,还有跟爹娘吃两顿饭,剩下的时间几乎都在修炼。
她还想去灵阵里看另一个在受苦的娘亲,可是父亲拦住了她,让她忍忍。
母女两人的身上现在都有魔气,还是非同寻常的魔,一旦接近,反而会让魔气共鸣,极有可能被魔族发现,到时候又将被魔族奇袭。
阿璃唯有忍下思念之苦,将那份心思全都用在了修炼上。
期间来得最多的就是团团。
虽然下人不让他进门,但他还是隔三差五就过来门口晃晃。
最近孔雀谷的气氛很奇怪,祖母说去什么什么山庄,到现在还没回来。
不听哥哥也是,走了都有半个月了吧。
还有万年不加固一次的山谷灵阵,爹爹最近也是频频外出加固,仿佛外面有什么洪水猛兽要进来。
还有谷里的护卫加了许多,没日没夜地在谷里走来走去。
太多太多不同寻常的事了,团团都要数不完了。
唯有他是大闲人一个。
整日除了吃吃喝喝就是走走逛逛。
可他做不到跟一般孩童那样无忧无虑了。
看着在忙活的长辈们,他也很想帮忙。
但什么忙都帮不上。
想得多了,人都不开心了。
这种不开心连匆匆赶来吃饭的阿璃都察觉到了。
诸葛明月一日也只能见阿璃两回,止不住往她碗里夹菜。似乎也察觉到了儿子的不开心,又给他夹了一块肉,“吃饭吧,你难得见你姐姐一面,不要耷拉着脑袋。”
团团听后就朝阿璃咧嘴一笑。
笑得分外勉强。
阿璃问道,“是不是最近没人陪你玩不开心了?”
团团不服气说,“阿姐开玩笑,怎么会没人跟我玩,我小手一挥,整个山谷的小屁孩都争着要跟我玩。”
阿璃差点笑出来,“哦哦,原来我弟弟还是个小大王。那你怎么不开心?”
他看看爹爹娘亲,又看看她,最后还是没忍住,“好像要发生大事了,可是我一点忙都帮不上,我也想跟你们一样做大事……”
公孙克说道,“你总会长大的,也总会有做大事的一天,一代接一代,这就是传承。”
团团摇头,听不懂。
阿璃放下碗筷说道,“你还小,有些事还做不了,但你总有长大的一天,到时候我们都老了,就得把重担交给你。当年的当年,我们公孙家的祖先还是年轻人的时候,爹和娘也是小孩子呀,也是帮不了什么忙。”
这回团团听懂了,“那我现在要做什么?”
“修炼,让自己变得强大。”阿璃温声,“如今帮不上忙,那阿姐等你五年后,十年后。”
团团拧眉细想,很快就想通了。
想想也是,如果他一个小屁孩就能化解的“大事”,那还能叫大事吗?
还需要大人们这么头疼这么紧张地备战吗?
自然是他解不了的事呀。
所以乖乖地做他的小孩子,认真地修炼就对了。
团团想清楚后便又开心了起来,“我知道了!我要好好吃饭,好好长大,日后接爹爹的担子。”
诸葛明月笑笑,轻抚他的头,又对阿璃说道,“你最近总忙着修炼,又清减了许多,你说你弟弟还是个孩子,在娘眼里,你又何尝不是?”
阿璃对她一笑,不接母亲这话,只是拿了筷子给三人夹菜,“吃饭吃饭。”
诸葛明月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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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魅人,似在深渊中遍撒白银,无数的灵怪附着在峭壁谷底,尽情地吸食月光。
忽然乌云遮蔽了这明亮月色,一股邪气在魔域中迅速凝结。
所有灵怪和魔物都亢奋起来,纷纷前往大殿,萦绕上空。
白无名和度云劫正在殿上,看着夜幽冥以魔气凝结成一个赤色圆球。
球身越来越红,璀璨的红色将大殿都映成了一片血红。
球却越来越小,逐渐凝结成血珠。
珠子一点一点地往外伸展,有了脑袋,有了四肢,还有了一条尾巴,直至变成一个活生生的血人。
夜幽冥将它握在手中,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去吧,把最后一缕魔魂也取回来。”
血人身体一遁,消失在了这大殿上。
宫殿里瞬时不见了血红色,仿佛血人离开时,将那血色也一并带走了。
度云劫问道,“可是去杀阿璃的魔物?”
夜幽冥负手说道,“她既然不愿为我所用,也不愿回归魔族,那要她也没有用。”
“是,既无用,那还是永除后患为妙。”
夜幽冥见白无名不说话,冷声,“你在想什么?”
白无名微微抬头,回神过来,“据属下所知,君上您的剑还在她的手上,如果阿璃死了,剑灵也会追随主人而去。”
夜幽冥沉吟,“比起剑来,阿璃对我的威胁实在太大,她不愿成魔,那便是要与我为敌,还要助那些老道杀我,只有除去才能令本座安心。而且那剑灵认错主人,也不过是个蠢物,不要也无妨。”
只是再用同样的办法去炼剑山庄骗一把宝剑已无可能。
他对那不认可自己身份还夺他宝剑的一缕魂,唯有憎恶,更恨不得将她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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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谷中,夜已深,阿璃还没有睡。
她凝神运气,想在临睡前再修炼片刻。
却不知一个血人穿过重重灵阵,进入她的房间,似乎是看到了猎物,一直纯净如风的血人顿时魔气四溢。
阿璃在刹那就察觉到了魔气,她猛地睁眼看去,却见一个血人朝自己扑来,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撞入她的心口。
她几乎瞬间停了停呼吸,仿佛被什么给压住了心脏。
难受,只剩难受。
阿璃的心像是被摘了下来,放置在篝火上烤。
火烧得越来越大,心也越来越疼,刺骨的疼。
阿璃终于撑不住叫出声来,瘫倒在床上。
刚去厨房拿了糖回来,要分给她吃的团团才到门口就听见她的惨叫声,急忙进去。
下人也随之跟了进来。
只见阿璃倒在床上,满脸满身的汗,仿佛下过了一场雨,连床都湿了一大片。
而阿璃蜷成一团,一张脸惨如白纸,瞳孔剧烈晃动着,痛苦得说不出话来。
团团几乎吓傻了,他冲过去抖声,“阿姐你怎么了?”
阿璃却痛得连一个字都说不了。
团团冲下人大喊,“你们快去叫我爹!”
他伸手碰了碰阿璃的脑门,明明脸那么白,可额头却烫得下人,手掌一阵灼痛,等他收回手来,手掌像是碰了烧红的铁,被烙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