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贼寇曹嶷在十天内覆灭的事情,别说天下了,就边青州本地的居民都是一脸茫然。
他们完全搞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当然,也不需要他们搞懂,渤海公直接自领了青州刺史,优雅地通知了各方,并没有一点要请谁允许的意思。
在兖州的石勒收到消息时,吓得汗都出来了,立刻就把自己周围军队守备增加了一倍。
并州的匈奴汉国仿佛哑巴了一样,没对此发表一点意见——即便名义上,曹嶷是匈奴汉国的手下,领的也是匈奴汉国的青州刺史。
没办法,要知道并州的一半还在刘琨的治下,而刘琨如今在北方反得横跳,和匈奴汉国打了不只一次,就已经是各有胜败,若是魏瑾真的鼎力支持刘琨灭匈,他们还真不知道能不能顶住。
至于南边的新帝,则一边礼貌地表示了嘉奖,一边任命了正在豫州招兵买马的祖逖为青州刺史。
这招就很恶心人了,祖逖在历史上的有名的人物,他和刘琨的闻鸡起舞都是让人津津乐道的对象。
但这是从前,这几年他都在给母亲守孝,只是平头百姓一个,直到永嘉之乱,百姓南渡,他和乡人一起南下。
如今的身份是流民帅,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难民的头头,这些从北方南下的流民,对东晋朝廷来说,是比胡人还要麻烦的存在,他们失去土地,为生活奔波,又不受当地人的待见,只能抱团求生,一不小心就会在当地弄出民变。
早在十年前,氐人流民就占据成都,也认老刘家当了祖先,建立了汉国,和匈奴汉国一南一北,称为成汉。
两年前,被氐人赶走的成都百姓顺着长江流亡到荆州一带,又闹出了起义,到现在都还没有被平定。
而祖逖这种有名望、有手下的流民帅,直接被拒之名外,建邺都不让去,晋元帝直接给了他一个徐州刺史的名头——那时他和周馥争完徐州呢,各地都是周馥的旧将,等祖狄将徐州平定下来,晋元帝又把人家一脚踢开,把他任命为青州刺史。
魏瑾对此的回应是欢迎祖士稚来北方治下。
这潜台词非常明显,那就是过来就要听我的,不听别过来。
祖逖是聪明人,很快便思考要不要去北方生活,这一点他是早就思考过的,当时洛阳失陷,北方和南方都是可以投奔的地方,但北方不收名士,所有流民都以家为单位打散,分发土地,对士族并不友好,便南下了。
就在这时,他收到旧友刘琨的一封急信,意思是北方前途广大,你可以快点过来,但不要和渤海公对着干,她是说到做到的人,谁的面子都不会给的,你过来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千万不能抢劫,如果抢劫她肯定不会给你一点面子的。
这样一来,祖逖就很懂地暂驻在长江北,回信晋帝,说去青州赴任要经过巨贼石勒的势力范围,请多给一点钱粮人,让我可以顺利赴任。
晋帝当然不愿意给,于是干脆任他为奋威将军、豫州、青州刺史,总领二州,自招兵马钱晌——反正这两州如今都是各地豪强占据,指山给磨,不花他一分钱。
……
青州的归属就这样被各方默认后,魏瑾大手一挥,让徐策领兵,将青州各地坞堡主们送一个能说话的,去北方参观。
各地坞主人都已为这是索要人质,这事他们熟悉,于是纷纷送了自家的嫡子到徐策军中,一是表忠心,二是也想搭上北方的大船。
当然,也有不愿意的,这时候就要上物理说服了。
这种情况下,很快,事情就搞定了,在一个月内,青州八郡,坞堡主都送来了三百多人质,徐策闲得无聊,干脆把这些少年青年中年分成几个小队,展开了一场长途的军训拉练,算是找点事情干。
孟岚夸他是开窍了,这些人质是本地大户,有文化有知识,如果能调/教的好,将来治理青州的阻力也要小很多。
徐策对这样的夸奖有些飘,下游戏吃饭时转头给手下漫不经心地提起,秀了一番。
但他手下的老兵油子们在一瞬间自动开启了侦查的专业:“老大,游戏里,你和肝娘一个在山东,一个在北京,她是如何夸奖到你的呢?我有一个朋友特别想知道……”
“……”
“对啊,老大,说说呗,我有个朋友也想知道。”
“我就是他们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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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县的牢房并不是古代小说里那种阴暗潮湿,不见天日的存在。
苍秀儿去年把这里也当是GDP的冲击点,修筑的牢房是四人一间,天冷有炕,角落里还有一个小厕所的存在,每人还有一个小箱子当私人物品箱。
这种地方,比一般的贫民还好,吃的是白面馒头,盐都不缺,每天工作也都在承受范围内,但是,谁要是敢跑,一但被抓回来,那就是要被孟岚的手下们专心教育十天,背各种守则,念各种条例,生不如死不说,还要延长刑期。
至于说逃……轻刑犯就算了,这里的重刑犯眼角都被纹了一个小字,等到刑满之时,用中药剂品洗掉,除非逃到北方之外,否则一看到了,便有人上前来抓,去领赏金了。
而以如今兵荒马乱的情况,出了北方,要么当流民,要么就等着当大族的奴仆,还不一定有牢房里好过。
但这其中,还有一种犯人,不用做事,不用刺字,甚至每天还有好吃好喝,可以说是牢房里的VIP了。
然而,这监狱里,没有一个人会羡慕这种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