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绣纹里,带着很细的银丝,头发一般的细,不会让人觉得布料重,却能很好的让袖口定型,让衣服看上去更整洁有型。在阳光下,也会隐约有光,显得布料更奢华。
这种特殊个工艺,元宵研究过。他的研究样本就是从他父亲摔落惨死的那个悬崖边上捡到的一小块属于凶手的布料。
那是一片白色的荒原,雪地上还残留着父亲碎石弹留下的痕迹,还有斑斑血迹。这一切最终延伸到了悬崖底。元宵在那雪地里狠狠咬着唇,抱着已经哭了一整天的娘。最后在那些血迹中,他找到了一片不属于父亲的衣角布料。
元宵不想让娘亲担心,他就悄悄把那布料收入袖中。在用自己那还没成熟的小身板,背起已经哭晕的娘亲,回到了他们位于半山腰的家里。
父亲死了!元宵知道。那个保护他,教导他,给他爱的父亲,死了!而娘亲一夜间,就从当初的温柔美丽,变成了永远在发呆的模样。
元宵就在家里的小桌子上,把那布料用小镊子,一点点分解了。黑线,银丝,暗绣,每一个细节,他都牢牢记在心里。所以现在他再次看到类似的布料的时候,他确定他没有认错。凶手留下的布料,跟眼前这个三皇子身上的布料是一致的。
三皇子!总算让他找到了。元宵朝着三皇子笑了笑,还眨眨眼睛!
景肆眉头皱了皱。刚才还在心里感叹这个少年不简单。没想到却是如此轻浮。真不愧是贱女人生的野种啊。单单就是有点小聪明而已,骨子里就是那么犯贱。
相爷不想在这件事上多纠缠,这种事,能不提就不提。他赶紧招呼着大家去前面大厅用点茶水。照着春宴的流程,现在是女孩子们隔着纱帘,听少年们策论的时间。
为了办好这次春宴,相爷还请到了京城有名的文人莫老来出题呢。
大家也都给了主家面子,不再提这事,纷纷往前厅去了。景肆却落后了几步,对元宵问道:“几岁了?”
“回三皇子,元宵十四了。”
“可学过策论?”
“学过。”
“跟过来!”景肆低声说着,至于他怎么突然就这么好心的叫上一个私生子,不就是想看看这人的小聪明,能聪明到哪去。
说是跟过来,元宵当然不可能是跟在景肆身后,他是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几个官家小姐瞟了他一眼,那目光就跟看到病毒一样,慌忙躲开了。但是其中一人的声音还是被元宵听到了:“这人长得真好看。”
“嘘,他是不干净的私生子,别看,快走!”
元宵刚要跟上人群,就听着身后有人喊着他:“少爷!元宵少爷!来了!那鸭子来了!”
元宵回头看去,就在湖边,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厮,手里拿着三米长的竹竿,赶着水面上的几只奇怪的鸭子。甚至都没注意到这边的人群,就喊着:“少爷,我们晚上是红烧了,还是老鸭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