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的腿有些软,他不想跪的,是腿它想跪。
越墨伸手搀扶住了自家看着要摔倒的师兄,他用莫名的目光望了一眼苏槿,轻声揶揄道:“师兄这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吗?这好歹也是在外面,众门派世家眼前,你作为掌门还是注意点形象好。”
“……”苏槿复杂地看了一眼师弟,师弟他不懂。
姬云默默地伸出手揽在姬华韶的腰间,面色冰冷,眸光无情,似在宣誓自己的占有欲与主权。
姬华韶一把拍掉大崽的手。
“啪”的清脆一声。
“崽,摸什么摸,我最近一口蛋都没吃到,没赘肉!”姬华韶反手将大崽的腰捏了回去,大崽这公狗腰真是羡慕啊!
姬云板着一张严肃的脸,耳朵尖微红。
钧天小世界的通道完全关闭,姬华韶带着自家崽和一干师弟师妹随掌门与天刑长老返回宗门,途中,时隔五年再次回到第一天域现实世界,能够清楚地察觉到世界在衰败,第一天域垃圾场面积不断扩大。
苏槿没有回他的掌门峰中宫,在挥退自己的弟子了解了些情况后,随后去了姬华韶的峰头。
“祖宗。”苏槿唤了一声。
“掌门有事?”姬华韶躺在摇椅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比起打人脸叫老父亲什么的,他更喜欢撸崽的退休生活啊。
苏槿微微思考了一下,像是有些不知该从何说起,“在若寒之前,我曾经有一个大弟子,在二十年前被逐出师门,他叫谢危鹤。”
苏槿从储物戒中掏出一枚赤色的玉牒,“说起来有些荒谬,这是钧天小世界的出口被打开前,无情剑宗收到天降的婚书,来自第五天域域主,谢微鹤,正与我那逆徒同名,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他指名要与您成婚。”
赤色的玉牒华丽而秀美,一枚颀长、洁白的鹤羽装饰在玉牒文书之上,字体清逸、大气。
姬华韶收起了漫不经心的姿态,他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他接过苏栩手中的玉牒翻看了一下,眸光凉薄,神色高深莫测。
婚书字里行间之间透着难言的深情,以三十三天归于混沌为聘。
姬华韶将婚书扔给了苏槿,“谢微鹤喜欢的不都是姑娘家吗?什么时候对男人感兴趣了。”他很确定这点,毕竟谢危鹤的私生子光是他认识的就有四个。
“……”苏槿,祖宗,这是重点吗?他抹了把脸,“此事极为蹊跷,宗内只要我与天刑长老越墨知道此事,不过想来绝对不可能是我那逆徒吧,毕竟当初是祖师爷亲自出手将他斩杀的。”
姬华韶微阖着眼沉吟了一下,这样说来,恐怕一切都想通了,当初他刚到这个光怪陆离世界发生的事情,仿佛历历在目。
他半晌才开口道:“谢危鹤吗?他不是云锁阳斩杀的,而是第三天域域主长生斩杀的,他的灵魂从四十米的长刀下逃了,连鬼族的君王都无法控制住他的灵魂。”
苏槿吃了一惊,脸色微变,这等隐秘若不是姬华韶今天说出来,根本不会有人知晓。
“第五天域你知道吗?”姬华韶似是随口问起似的,他起身与苏槿相对而立。
“修界三十三天,我只因钧天小世界去过第三天域,对于其他天域之事一无所知,只有承载一域气运的每域域主可自由穿梭在各天域。”苏槿如实答道。
“问你有什么用?”姬华韶双手负在身后,淡淡地看了一眼苏槿,他想起了之前那个碎掉的蛋,轻声喃喃道:“我总感觉谢微鹤碎掉了似的,难道节操也碎了吗?”
“祖宗,我还是很有用的。”苏槿心跳如擂鼓,他舔了舔唇,鼓起勇气道:“比如我们无情剑宗可以举办一场举世瞩目的婚礼,你可以先下手为强结婚,管他什么婚书,不用选了,我就是很好的道侣对象,我的修为高于你,且神魂特殊,拥有特殊血脉,与我双修事半功倍,就算是采补我也能接受,至于上下位置,我在下面也不是不可以。”
“四个崽就更不用担心了,我可以当好他们的后爹,视如己出,苏栩那个小崽子我都养这么大了,还很优秀。”苏槿极力将自己的优点陈列出来,他越说神色越振奋,直抒胸臆,一扫被祖宗打击到而生出的沧桑忧郁,心境立即提升。
“……”虽然当单身老父亲已经多年,但他感觉他好像没有非要结婚的理由,姬华韶还没说话,周围突然温度下降,空气如死一般的沉寂。
一张冰块面瘫脸出现在姬华韶的眼前,姬华韶莫名地有些心虚,就像被丈夫当场捉奸的妻子一样。
姬云冷冷地盯着苏槿的眸子,一语不发,黑色的眸底因为强烈的情绪绽开两朵九瓣金莲。
苏槿面对与老祖宗几乎相同的面容压力很大,刚上升的心境似乎要不稳固地掉落下来,他立马飞快地与计划啥打了一声招呼,“祖宗,今日不是时候,我们改日再谈。”
苏槿身形有些狼狈,几乎是落荒而逃,冲向正中的掌门峰。
“大崽啊!”苏槿走了,留下一只又冷又硬一点都不好撸的大崽,姬华韶正想与他青春期还没过完的大崽谈谈心。
“双修是什么?”姬云一本正经地问道。
“……”姬华韶。
“你很想结婚和双修吗?”姬云强势而又霸道地将姬华韶揽在怀里,他微微低头,眉心与姬华韶相抵,他微凉的气息缠绕在少年的呼吸之间,他平静无波的心底凭白生出一种掠夺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