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没有吃鸡,呐,我腰都瘦了,要不你捏捏看?”苏栩红着脸,眸含期待地道。
“……”姬华韶,他不想跟少宗主讨论吃鸡的问题,他只是想纯洁地给看个病而已。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沉稳威严的嗓音蓦地响起,隐隐压抑着愤怒。
姬华韶看向来人,是一个俊美淡雅的青年男子,眉目间带着雅致的画意,他身穿青色长袍,如松如竹,周身气质有着无情剑宗剑修特有的冷硬与无情,腰间挂着一块有着古朴松石云纹的玉佩,下坠月白色流苏。
男人如一柄笔直的剑站立在院中,玉佩上缀着的细密流苏无风自动,发出极为悦耳而欢快的乐声,使闻者引起喜悦情绪的共鸣。
然而男人的神情却不怎么高兴,可以说是不悦也不为过,他微微蹙眉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玉佩。
姬华韶想了一下,他不认识这个人,不过这个男人的目光冷厉地有些可怕,好似自家水灵灵的白菜被猪拱了一样,而少宗主就是那颗白菜。
“我只是——”姬华韶剩下的话还没说完,他只是想说看病来着,然而苏栩的声音直接打断了他的思路。
“爹!”苏栩惊讶地唤道。
“……”姬华韶,他已经知道了这个男人是谁,可是他现在还牵着掌门儿子的手,虽然他觉得随便的就像牵着一条狗,但是人家掌门不这样想,如同撞见儿子早恋一样。
姬华韶在掌门的目光下忙不迭地松开捏着苏栩的手,神色淡淡,他不需要心虚,他们之间很纯洁,什么也没做。
“他是我亲爹。”苏栩哭丧着脸对姬华韶道,“就是你想的那个。”
“哦。”姬华韶向那个青衣男子行了一礼,他虽然喂了四年的鸡,但是门规却记得很熟,最开始刚被流放到宗门荒凉之地时,被罚抄门规,以至于现在他都能倒背如流,尊师重道、友爱同门是第一条门规,在宗门内自然要礼数周全,他俯了俯身,“弟子拜见掌门!”
其实他对掌门印象还是挺好的,最初他刚到无情剑宗,所有人都视他为不祥之人,逆天而行、祸及宗门,甚至被流放时,苏栩传来了掌门对他说的话,“你既已改命得我无情剑宗道统传承,便是我无情剑宗弟子,便该不辱没我无情剑宗风骨,逆天而行,也要铮铮傲骨、顶天立地,那就一直逆下去!”
这句震人神魂、发人深省的话让他头脑立即清醒,喂了四年鸡,却没有荒废修行,每日坚持打坐感受灵气,虽然没有什么用。
苏槿没受那个少年这一礼,他直接冷哼一声,侧开身子。
姬华韶有些迷茫,掌门这个样子让他不太好办啊,怎么看怎么像是自家闺女被野男人拐跑了,翻脸无情不承认野合姻缘的岳父。
他心想掌门当岳父的话很难搞啊!
“他就是你说的那个——”苏槿神色有些难看,看上去像是恨不得没生出来这个儿子似的,然而他话还没说完,方才一脸我很怂我很怵的苏栩突然挺着胸脯站了出来,视死如归,极为决绝地道:“跟他没关系!你冲我来!”
面对这样忤逆又不成器的儿子,掌门理所当然地火了,他唇角勾出一抹冷笑,“苏栩,你真是长本事了!”
男人雅致如画的面容上被冰冷无情之色覆盖,不怒自威。
苏栩面色柔和了下,扭头对被他挡在身后的姬华韶道:“你先走。”
“哦。”姬华韶淡淡地应了,转身就走。
苏栩怔愣当场,甚至一不小心将自己的心里话问了出来,“你怎么真的走了,这种时候不应该共同面对吗?”
“你想多了吧!”姬华韶暂停脚步微微侧头好声劝慰道,“你们父子俩交流感情我掺和什么,我还得去大师兄那找我家闺女交流感情呢,慢慢谈,老父亲都是不容易的,多体谅点。”
苏栩呆如木鸡。
想到又可以撸崽了,姬华韶心情很好,手有些痒,甚至御空而行的脚步都轻快了很多。
少年白色的身影化为一抹黑点极快地消失在天边,苏槿还是忍不住,冷声嘲讽道:“苏栩,你真是出息了,他连孩子都有了,是你的吗?”
“不是我的。”苏栩低落地道,忽然又情绪高涨,眸中仿若闪烁着星光,“他有三个崽了呢,这样就不用生了,可以直接当三个孩子的后爹了,想一想都觉得好开心呢!”
“父亲,不论你说什么,都不能改变我的心意,我心意已决,不论你做什么都不会改变,就算你跟我断绝关系不认我这个儿子也在所不惜!”苏栩坚定地撂下这句话。
苏槿眼帘微垂,淡化了那抹冷硬的凌厉,如画的容颜安静雅致,如空山新雨后的幽深竹林。
他沉默了一瞬,无情地道:“苏栩,我倒真不想管你!”
“你不是杀气正道吗,那你有本事杀子证道啊!”苏栩红着眼睛,捏着拳头愤怒地挑衅道。
姬华韶来到第一天域修士联盟驻地一回生两回熟,看门的弟子没有阻拦他,甚至眸光怪怪的,好像在期盼着他来。
姬华韶一路上顶着这样奇怪的目光直接冲入了大师兄的院子,院门没有关,他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光着膀子的大师兄。
姬三在看到姬华韶的那一刻狡黠的一笑,两颗小虎牙若隐若现,她猛然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脸,扑向姬华韶的怀抱,告状道:“韶韶,他欺负我,你看他不穿衣服,还抢我的花肚兜。”
姬三将手里抓的肚兜塞进姬华韶的手中,不忘瑟瑟发抖地补了一句,“我好怕啊!”
姬华韶看见绣着亭亭玉立白莲的粉色小肚兜,这是他给闺女缝出来和绣上去的,他看向露着精壮上身穿着的唯一一条裤子都是破的大师兄,“大师兄,你怎么说?”
“我认为我不需要解释,你正好出关了,孩子全须全尾地还给你,我想整个联盟驻地的修士都会感谢你。”危若寒平静地道。
不用危若寒多说,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总算明白了一路走来那微妙又奇怪的目光是怎么回事,姬华韶撸了撸三崽的脑袋,神色越发漫不经心,没有最初的小兴奋。
“唔,韶韶,你怎么能相信他的话都不愿意相信我呢,你变了!”姬三哼哼唧唧不乐意地道。
姬华韶半晌,作为老父亲有些沧桑地开口道,“小三啊!大师兄他修无情剑道,而且见不得一点风月之事,比你洁身自好的老父亲还正直,你说我是相信他呢,还是相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