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到棺材铺时,因为屋内还尚有积水,不少上好木料的棺木也都损坏大半,会客的地方也从里屋变成了后院。
王瑞见两位公子到来,也是高兴不已,“两位公子别来无恙,此次水情处理的极好,二爷也顺藤摸瓜找到了所有涉事官员,等灾情结束再呈给圣上,还请公子们放心。”
温檀点了点头,又开门见山的说:“也多谢掌柜提点,不过此次前来是有其他事要问。”
随后,就把小丫头的事情与他讲了一遍。
这王瑞也是时刻掌握两位公子的情报,也对两人的性格在这些日子里面有些了解的,眼下瞧着大公子如此在意知县之女便有了些猜想。
怕是这平日里看着仿若仙人的大公子动了凡心。
“小人知晓灵启山上现住着一位大夫,以针灸最为拿手,可解此女之病症。不过此人深居简出,不理世俗,又性情古怪,只给有缘人看病,能不能请动也得讲究缘分了。”王瑞说道。
温长归一听,撇了撇嘴道:“什么有缘人,也就是他看着顺眼就有缘了,他若不来,绑着来就妥了,讲究真多。”
这话王瑞听了倒是笑眯眯的,只是温檀训诫了一句:“不得无礼。”
而后温长归倒是意味深长的看了自己兄长一眼,要是那小丫头真有个三长两短的,他还就不信自己兄长做不出来这事。
他也不跟自己兄长辩驳,只是嚷嚷着抓紧出发,想着争取在天黑前就能将那脾气古怪的老头抓回来,否则那小丫头撑不撑得住还是个问题。
而王瑞倒是贴心的派了几个侍卫跟着他们,虽然两位小公子身手自然了得,但是人生地不熟的,有人引路自是好的。
戌时,寄春居。
床上的小人儿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已经有一整天没有醒过了。
而一旁的江与乐早就哭的眼睛都肿了,两个小丫鬟也皆是伤心不已。
最开始人人都以为只是普通的泄泻,哪成想这般严重?就几日的功夫便这般模样,那郎中早就吓的不敢来了。
而江承志也是痛苦万分,若不是各地水灾频发,此时也能想些办法找一些府上的大夫来给看看,但如今,竟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女儿这般模样。
正当众人愁云不展的时候,只听见屋门咯吱一声,江承志身旁的小厮走了进来,“老爷,两位贵客带了一位老大夫在正院等候,说是神医,不过看那样子老大夫像是被绑来的。”
这话众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只一致的将最后头那句忽略了,直嚷嚷着“快些请过来。”
只当成天无绝人之路,又有了希望。
那老大夫姓许,从正院到寄春居这一路上都嚷嚷着个不停,只因着两个少年从见了不允后,二话不说就将他绑了来。
他年岁大了,怎经得起这般折腾,这些小子又都是习武之人,下山的时候就让手下轮着就把他扛了下去,自是一路颠簸。他也不晓得是谁家的小娃娃,阵势又大,又这般毫不讲理。
“竖子无礼至极,无礼至极!”直气的他吹胡子瞪眼。
等到了屋内,两人这才把他放下,见到屋内众人后,他直盯着江承志看,当地的父母官他还是见过的。
“可是你派这两个无礼小儿将老夫绑来的?老夫还以为你是个好官,没想到竟是如此狂徒,真是气煞我也!”
江承志本以为是两人找来的大夫,哪成想是绑来的,连忙赔礼道歉。
“实在抱歉,两位学生少年意气,是为了小女的病情,但原因也确实在我。”
而温长归这时候倒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过这事可不是他干的,他虽然这般想了,等见到这老头的时候,本来兄长倒是以礼相待相邀,但是这老头连理都不理,他兄长这才二话不说就绑了去,他顶多也就算个帮凶。
始作俑者温檀,此时倒像个没事人一样,又换上了那副笑容,“老先生勿怪,是在下擅作主张将您请来,与知县毫无关系。只人命关天拖延不得,所以做法有些鲁莽,还请老先生看一下病人。”
许老大夫这一路骨头都要散架了,此时哪还想给看,只背过手去冷哼一番也不理人。
温长归早就觉得这种世外高人臭毛病一大堆,此时更是越发觉得不顺眼。都说医者仁心,这老头竟看也不看一眼,哪里有个大夫的样子?
正要出声,只见原本还在床边的江与乐快步走来,一下子就跪在了许老大夫的面前,抽泣道:“老先生,请您救救我妹妹吧,她自幼就是我养大的,早就没了母亲,我父女三人相依为命,若是妹妹就此去了,这个家可就完了!”
说罢,便用帕子捂着脸痛哭不已。
而那许老大夫知道本就欣赏江承志这等为民做事的官员,知道非他意愿后就没有怪罪的意思,眼下又哪听的了这种话,连忙将她扶起。
“老夫且过去看看,你这丫头哭的我心烦的慌,还不快些边去儿。”
江与乐闻言就知这老先生怕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便起身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