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天就开学了。栖川澈篮球队有训练,早早就出门了。临走时嘱咐妹妹,下午去学校找他,把转学手续办一办。
自医院回来以后,丁柔花了很大力气重新整理了衣柜,将那些有着漂亮蕾丝,颜色鲜艳的洋装统统扫到衣柜最底层,补充了大量的牛仔裤和方便易穿的衣物。栖川澈自然不会说什么,而且他心里也认为,适当做些改变对小柔未尝不是好事。中午吃过饭,丁柔换上她习惯的牛仔裤、短袖T恤,戴上棒球帽,挎着背包就出门了。只是拒绝了司机要送她的好意,与坐车相比,她更喜欢滑板自由无拘束的感觉。
栖川家距立海大并不远,二十分钟后丁柔就远远看见了立海大的校门。亲眼看到网王世界里的名校还是让她十分激动,不自禁吹声口哨,潇洒的停在立海大的校门口。
正待仔细打量,身后却传来一声惊呼,“是你,公园里那个滑板少女?”
“滑板少女?”丁柔皱皱眉,“还真是土得可以的称呼”。
回头看向来人,立海大网球部正选全员到齐,还真是一群闪亮生物啊。就算丁柔早有了心里准备,视觉冲击还是让她稍微愣了愣。为首的自然是幸村精市,柔美不输女子的外表掩不住内里浑然天成的霸气。此刻那鸢紫的眸子正诧异看着丁柔,旁边的人也像是认出了这位“花瓶校花”,表情都写满惊讶。
那表情让丁柔有些恼怒和不屑,撇撇嘴,冲柳生比吕士微不可见的点点头,转头看向打扰她的少年。一头纠结乱发,比乱发更纠结的眼神,长得其实挺清秀,但那眼神怎么看怎么讨厌。丁柔的眼神更不屑,虽然知道自己其实是在迁怒,因为心底压不住的哀伤。帅气的将马尾辫拨到脑后,丁柔骄傲扬起下巴,“就是我,你有意见么?”
虽然这群少年没有得罪过丁柔,但刻在栖川柔身体里的悲伤还是让她受到些影响。话一出口丁柔就有些后悔了,她何苦再计较什么呢?已经都是过去的事,她也已经决定要活出自己的人生。自嘲一笑,摇掉脑子里混乱的想法,“那么海带君,再见了”。
不客气的回答和莫名其妙的称呼让切原赤也的脸色瞬间难看,丁柔心情大好。轻踩滑板利落转身,潇洒的向立海大校内滑去。幸村精市还来不及有更多的反应,栖川柔长长的蓝色马尾在空中划起一道漂亮的弧线,没一会儿就消失他们在视线所及的范围中。
校门口的空气似乎凝滞了,大家都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仁王最先反应过来,摇摇旁边的搭档,“比吕士,你掐我一下,刚才不是我的错觉吧?”柳生没有理会他,心里也很是意外,似乎最近每次看见栖川柔,都能发现她的不同面貌。丸井从惊讶中回神,大声嚷嚷,“刚才那个不是总追着部长跑的‘花瓶校花’吗?她吃错药啦?”真田黑着脸瞪了丸井一眼,习惯性的压压帽子,率先往学校走去。
遇见网球部的众人并没有给丁柔造成多大的影响,毕竟那是属于栖川柔的过去,但她也没有了再欣赏立海大校园的心情。来到教学楼前掏出手机给自家哥哥打电话。
“哥,我是小柔,现在在教学楼前面,要我过去找你吗?”
“不用了,校长那边的手续我已经办好了,你去储物柜收拾下自己的东西,一会儿在校门等我吧”。
由于还没开学,校园里人并不多,栖川柔前后形象差距过大,所以也没人认出她来。接到栖川澈的指示,丁柔整整挎包,向教学楼走去。循着记忆来到储物柜前,就算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还是被柜子里厚厚一沓粉红色的信吓了一跳。将其他东西胡乱扫进包里,丁柔对着这堆信发呆,记载了那个女孩所有梦想和希冀的信,还真是很不好处理呢。
“你是?栖川柔?”丁柔正迟疑着,一道疑惑的问话打断她的思绪。偏头看向来人,淡金色的长发,脸庞小巧精致,如果忽略她认出栖川柔时眼睛里闪过的恶毒光芒,真能算上美女一名。
藤井爱,网球部经理,暗恋幸村多年。其实准确来说,藤井爱算是栖川柔的堂姐,是栖川柔母亲家的远房亲戚,但跟她向来不亲。更可恨的是,这个所谓堂姐在学校里处处跟栖川柔作对,逮着机会就不遗余力的冷嘲热讽。
记忆搜索完毕,不值得搭理的人没有回答的必要。丁柔转过头,决定无视她,她就要离开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藤井爱显然没那么聪明,长久以来在栖川柔面前的优越感让她忽略了女孩眼底的冷漠。就算她觉察到有什么不对,还是倨傲开口,“哟,今天怎么来了,是知道我们网球部有训练,准备进行第57次告白么?”
丁柔充耳不闻,与藤井爱计较还真是降低了她的格调。但事实证明,对自我感觉太过良好的人是不能抱有什么期待的。更何况丁柔闲适的态度不轻不重的刺激到了藤井爱。那个每次见到她只会打颤的懦弱的女孩,怎么可以有这般骄傲的表情,让她怎么看怎么刺眼。
丁柔自是不懂藤井爱的心思,脑子里暗忖,看来自杀的事学校没几个人知道呢。也是,对栖川家那样的大家族来讲,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而且,事实上也与她无关。想通了这点,丁柔继续无视藤井爱,锁好柜子,拿着信转身欲走。
那笨女人眼尖的看到那叠告白信,神色间更是轻蔑,脸上露出抓到了别人痛处时残忍又变态的快感,“真是没家教的小贱人,成天就知道追着男人跑,你妈就教了你这些吗?”
丁柔往外走的步子猛的一顿,这自以为是的笨女人还真是戳到她的痛处了。在立海大的所有过去,她爱怎么说都是她的事,但如果扯上丁柔的父母,就绝对不能原谅。虽然这实际上也不关丁柔父母的事,但在丁柔心里,任何一句诬蔑父母的话都是她的雷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