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忘宗,忘玄峰前,两方势力对峙。
“忘恩负义之徒!玄寂师弟百年栽培尽喂了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太忘宗,又岂是你这等黄口小儿可以撒野的地方!”
“陆极!难道你以为,成了魔尊便可为所欲为了吗?”
凌空而立的修仙者们一边手持法器法宝,一边破口大骂。而被骂的对象——魔尊陆极,却完全无视了他们,只贪婪地看着站在他对面的白衣人。
那是他的师尊玄寂真人。
他的心头挚爱,毕生所求。
他的爱而不得,求之若狂。
玄寂真人站在太忘宗长老中间,明明一贯实力最强,行动间却隐隐被其他长老们护卫在身后。
他身着太忘宗执剑长老的白色长袍,一脸凝重,神情复杂,一把黑色木剑被他虚虚地握在手中。
他避开陆极炽热的目光,扫视着这血腥的现场,一直压抑在内心的疲惫和无奈涌上心头。
他没有想到,剧情居然会崩成这样,主角不止没有成为正道第一人,还想拉他搞基。
他也没有想到陆极的执念竟如此深,以至于十年前逐出师门后居然就此坠魔,魔功一日千里,并最终统合魔界成为了魔尊。他最没有想到的是他成为魔尊后,第一件事就是打上太忘宗迎娶……
魔后。
这个走向似乎有点耳熟……
他默然看着经过一场混战后暂时平息的战场:两拨人仍然剑拔弩张,互相戒备。
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视线转向对面黑发红眸的陆极。
“师尊,弟子对师尊一片真心……师尊……”
陆极身边魔气四溢,血红的眼睛痴迷地望着玄寂,连一点余光也没有放在其他人身上。他神情似颠似狂,魔怔一样地喃喃自语:“师尊……”
“住口!”
站在最前面的太忘宗掌门玄惑真人忍不住大喝道:“你这逆徒!十年前你妄图囚/禁玄寂师弟,师弟仁厚,只将你逐出师门,不想今日你再携魔兵,欲逼师弟委身于你!这……这简直荒唐!”
陆极的眼眸一瞬间似乎溢出了血光,他轻蔑地扫了一眼玄惑,冷冷地回道:“情爱本是天经地义的自然之事,修道者尚自然天理,却以此为耻,岂不可笑!何况——”
他眼眸一转,深情地望向他的师尊,俊俏的脸庞居然悄然泛起一抹嫣红,一脸羞涩道:“我与师尊两情相悦,乃是天作之合。”
“你……你!简直……信口雌黄!无耻之尤……”
“哼!和这等小人费什么话!要打便打,玄寂师弟岂是你可以玷污的?”
说话的玄梦真人,迈步而出。
她头发高束,穿着一身宽松的道袍。此时道袍略有破损,防护法阵时隐时现,却也映出了她玲珑有致的身躯。
这时,她两手持锤,竟率先发动了攻击!
目标——陆极!
天阶法宝无雷锤携带一道道闪电劈向陆极的面门。
陆极身形一动不动,只是眼神轻蔑地看着玄梦。
“嘭!”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直接用双手挡住了锤击。
玄梦一击不成,顺势左游,一道腿风扫过,再被格挡。她另一只脚一蹬,翻身退回到了玄惑面前。
不过几息时间,一场战斗已然结束。
“哼!我还以为传说中的魔皇护卫多厉害,不过如此嘛~”玄梦冷笑着说道。
陆极往前,右手搭在魔皇护卫肩上,把魔皇护卫拉向一边,看也不看玄梦,只是对着玄寂絮絮叨叨:“师尊,弟子对您早已心生爱慕,情根深种,不能自已。我知道,您对弟子也是有情的,只是太多人挡在我们中间,”说到这里,陆极顿了顿,露出一个病态的微笑:“不过,没关系。只要把他们都杀掉,就没有什么可以挡住我们的了。”
“狂妄!陆极你……”
“道一,你入魔了。”玄寂终于开口了。
“对,我就是入魔了,师尊。”陆极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地道:“可那又怎样?那又怎样呢?师尊!”
“我在道门,不能任性;我入魔门,却能随心……师尊,我不在乎那些虚名,我只在乎你。”
玄寂静静地听着他的话,可哪怕陆极这样说着那些正邪不分的话,玄寂看着他的目光,依旧温柔,像三月的春风,像洁白的棉花,永远柔软。
可玄寂开口,却道:“你往日不尊师长,有悖伦理,我逐你出师门,已是恩断义绝。今日你又气势汹汹,携兵而来,再造凶债,我……”
玄寂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了。
陆极急急道:“师尊,你难道对弟子就没有一点点情意吗?我们朝夕相处百年,当年是您为我打通灵脉,为我寻来千年碧雪花,为我绘制灵符,为我打造断念刀……这一件件,弟子铭记于心,感怀五内!”
玄寂低声反驳:“我只是做了一个师尊应该做的……”
“不!玄惑不会以身涉险去太白梦境救一个筑基;玄梦也不会渡半生修为给一个金丹唤醒寂静灵脉;玄悟更不会为了一个元婴修改功法并亲身试验……师尊啊,你做了那么多,我怎么放得下……我怎么……怎么能忽视……”陆极说着说着,眼眶居然红了。
玄寂沉默了。
他无法反驳,也没有办法否认,他想说这些都是师傅应该做的,却也觉得这个解释过于苍白无力。
他看着陆极血红的眼,病态的神情,浮动身周的魔气,背后的百万魔军不断涌入,密密麻麻已经占据视野天际。
他的师兄师姐如今只剩下两个,都站在他的身旁,护卫着他,看着陆极的眼神冷漠而鄙夷,小心戒备。三十九位长老仅存活四个长老,现在驻守在忘玄峰护山大阵的四个方位,七万太忘弟子不知还剩多少,或仍然严阵以待,或……已经横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