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出门的时,陆行视线留意到茶几上周简昨天拿来的蜂蜜水,孤零零搁在那里。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周简的脸,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把茶几上的蜂蜜水一口饮尽。
水已经凉透,不出所料,甜到让他有些难受,这玩意能解酒?
因为昨晚的一通电话,他今天心情出奇的差。
下楼的时候忽的想起连隔壁那女的叫什么都不知道,特意绕到大厅的信箱前,费力从里拽出一封信,终于知道了隔壁的女人叫周简。
真是个简单明了的名字,跟她人一样,索然无味。
等陆行到教室的时候,已经迟到了近半个小时,教室里转动的风扇有些年份,“咯吱,咯吱”响个不停。
班主任手持三角板站在黑板前,一板一眼讲着出去集训的注意事项,讲到激动之处用三角板狠狠地捶打·黑板,试图把这些话敲进坐在教室的学生们的心理。
陆行没理会这些,眼皮都没掀的走进教室。
站在讲台上班主任先是一愣,紧接着像是感觉权威被挑战,强压着怒火:“陆行,你迟到都不知道喊报告的嘛?”
陆行脚步没停,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班主任拿着三角板把讲台敲得震耳欲聋,大声的在后面喊着:“你这是什么态度!”
由于生气,班主任的胸口上下起伏,喘着粗气,教室里的不少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有些人的眼神里则隐约带着崇拜。
班主任伸手扶了一下从鼻梁上垮下来的眼镜,怒气冲冲道:“陆行,你给我站到教室外面去。”
陆行长腿一跨,把身上的书包甩到座位上,从后门离开了教室,全程都没有看一眼讲台上的老师。
教室里的人开始有些躁动,交头接耳的声音慢慢响起,班主任用书狠狠的砸了一下讲桌:“安静,都给我安静,你们这些艺术生天天就知道惹是生非,目中无人。”
说到这,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始在台上絮絮叨叨:“上次打架也是你们班的,你们有些人不要仗着家里有点钱,就无所谓的挥霍青春。”
声音传到教室外陆行的耳里,他晃动了下身子。
太阳升上了天空,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洒落在走廊,有光漏到他身上变成零星摇曳的光晕,陆行站在走廊上感觉阳光有点刺眼,微微眯上眼睛。
又是挥霍青春吗?
陆行低着头,脚在原地蹭了两下,讽刺的勾了下唇。
又听到了这句话,从所谓大人的口中说出来。
下课的时候,陆行站在走廊上没动,冷眼看着操场上嘻闹的人,脸上带着或多或少的笑容,没有负担,没有对人生的不解,只有肆意的青春。
他心里有些迷茫,这毫无意义的日子,到底是为了什么?什么时候才到尽头!
高曹阳从教室走出来,伸手拍了下站的笔直的陆行:“你这是跟老班杠什么呢?白白站了一节课,他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陆行视线还停留在操场上,没回答这个问题,反倒问了句:“阳子,你说读书到底为了什么?”
高曹阳被问懵了,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只得干瘪的开口:“这不是大家都在读书。”
想了想又觉得这个回答好像在敷衍,添了句:“再说大人不都希望我们考个好大学。”
“所以读书的意义就是为了考个好大学吗?”
高曹阳回答不上来,挠了挠后脑勺,有些诧异的说:“阿行,你这是怎么了,问这么奇怪的话题。”
陆行收回一直看向操场的视线:“进去吧。”
不都是这样毫无意义的活着吗,谈何挥霍。
陆行不屑的挑起唇角,所以他想要怎么过,跟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他侧过头低声在高曹阳耳边说了句:“等集训了就叫人搞徐强一波!”
高曹阳的眼睛骤然一亮:“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陆行的面色阴沉:“怎么可能忘呢?”
他的记性很好,小时候的大多画面也能清晰回忆起来。
就好像他放学后,刚站在夏迪的家门口就马上回忆起,他第一次到这里时夏迪冷漠的眼神以及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对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陆行,虽然你被判给你爸,但是他去世了,所以现在我是你的监护人。”
是的,监护人,而不是妈妈这样温暖的词。
陆行的父母感情并不好,或许应该说,陆时劲偏执的爱着那个叫夏迪的女人,但是夏迪的心底除了自己谁都没有,从陆行有记忆开始,夏迪的歇斯底里,陆时劲的苦苦哀求都被他刻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