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禄鸣给自己斟了杯茶,叹气道:“眼下新帝登基,阿凛都忙得成日不见人影,那孩子也正是忙的时候,瞧这成天成天往府里跑,倒是也有心。”
岑氏不言。
贺禄鸣见状笑笑,“夫人,你可知先帝是如何没的?”
岑氏微怔,蹙了蹙眉头,还能如何没的,不是李家谋逆弑君么?
贺禄鸣捏了捏眉心,坐到她身侧,“你以为,李家刚逼宫,怎么二殿下便如此正巧赶到?那夜阿凛又为何出了城?前阵子冬狩,九霄又为何生中一箭,你可想过其中关系?”
岑氏被他说的云里雾里,“你这是何意?”
贺禄鸣思忖半响,还是将此前种?种?和盘托出。
“叮”地一声,岑氏手中的银针落地,她瞪大眸子道:“你说什么?”
她怔怔地缓了几口气,“那,那他可知先帝是他——”
“自是知晓。”
岑氏沉默了。
贺禄鸣抚了抚她的肩,道:“那夜陆九霄救援二殿下时领的是陆行的兵,那是豁出了阖府的性命,九霄这孩子,对忱儿真真?是仁至义尽了,你可还记得他为阿敏生受的那两箭?”
说及此,岑氏便红了眼。
她怎会不记得,那两箭,险些要了陆九霄的命。
最辉煌时的锦上添花,最落魄时的鼎力相助。
陆家,对贺家从来都仁至义尽。
“夫人,他当日能豁出性命救阿敏,那是因阿敏是我贺家的女儿,那他如今又怎会亏待阿葶?都是嫁人,若是旁人,或许三年五载没了夫妻情分,还真?有可能叫咱们女儿受了委屈,可若是陆家,哪怕是没了夫妻情分,就是念在两家世交,念在忱儿,他也必会?好生待阿葶。何况,依他的从龙之功,向圣上求个赐婚不是难事,他何苦日日在你跟前忍气?吞声?他也是你从小看大的,那小子的脾气你还不清楚吗,做到这个份上,够了,往后这夫妻的事,你也不能看顾一辈子,是不是?”
闻言,岑氏鼻尖一酸,道理谁不知道呢……
她擦拭了眼角的泪道:“他打小你便喜欢他,也不知你喜欢他甚。”
贺禄鸣低声笑起来,从武之人,讲的无非一个“义”字。
他道:“你就是不信我,你也不信忱儿?忱儿看人是准的。”
这话便让岑氏彻底无言以对了,是啊,不止是贺禄鸣,就是贺忱都很喜欢他。
哪怕是贺凛那个清冷的性子,却也愿与他交好……
岑氏皱眉想,怎么陆九霄难道是给姓贺的下蛊了?
思此,妇人颇不悦地将手中的半成品丢到贺禄鸣怀中,起身去了庭园吹冷风。
贺禄鸣低头一瞧,大红单衣,这袖口,还绣着囍字呢……
他摇头笑笑。
---------
夜里,岑氏提着一盒蝴蝶酥来到翡苑。
沈时葶正在描冬景图,见她来连忙起身,“夜里冷,阿娘怎来了?”
岑氏笑笑,母女二人相对而?坐。她将蝴蝶酥摆进盘中,道:“这是今日陆世子来找你阿爹,顺手搁在翡苑的,阿娘想着,这么甜的糕饼,怎么也不是留给我与你阿爹的吧?”
沈时葶红了脸。
岑氏见状默了一阵,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沈时葶道:“阿娘有话直说就是。”
岑氏抿唇看她,思忖半响道:“你撞破了头,有许多事不记得了。”
闻言,沈时葶背脊微僵。
岑氏又道:“阿娘知晓你眼下是与陆世子情投意合,可从前种?种?,阿娘怕你哪日记起,会?心有芥蒂,万一——”
“阿娘,我都记得。”
岑氏愣住,半响道:“你,你记得?何时的事?你怎没说呢?”
沈时葶攥了攥手心,咬了咬唇道:“我那时刚回贺家不久,我怕我说了,会?与你们相处不自在,便当作不记得……”
岑氏心头一酸,搂住她的肩颈道:“委屈你了,那陆九霄呢?”
闻言,小姑娘咬了咬唇,小心翼翼问道:“阿娘觉得他不好?”
这话落地,岑氏哪能不明白她的心意。
她失笑道:“永定侯府世子,年纪轻轻的前营都尉,我还能挑出什么错来,我是怕——”岑氏停顿一瞬,改口道:“若是他对你不好,你不必忍着他,贺家能养你一辈子,知道吗?”
沈时葶含笑应下。
夜里,母女二人靠在一处。沈时葶挽着她的小臂道:“阿娘真?好。”
---------
新春已过,各家各府门前的红灯笼却还不舍得摘下,地上的厚雪也已逐渐消融,整座京都在红白相间中喧嚣沸腾。
正月十二,是个纳采的好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临近完结,写啥都卡TvT你们应该也嗅到了完结的气息了叭
感谢在2020-11-2500:07:39~2020-11-2603:19: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贝君5个;南风知我意2个;Petrove、梧桐疏雨、丁水婧、鱼头豆腐汤、竹子盆盆奶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wangbaby20瓶;阿巴阿巴、xixixixixixi10瓶;liuyuan、我追的文啥时候更啊、北城2瓶;幸渊、今天吃土了吗、一个可爱的小菠萝、玩家Z、青争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