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不好意思,久等了。”
伏见其实是开着车急急忙忙跑来吠舞罗找我的。
在我发了那样的消息给他之后,他连工作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就赶到我的身边……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稍稍地抬起眼睛看着戴着眼镜神色严肃的伏见的侧脸,思绪不自觉地游荡到童年那会跟他还是邻居的时光。
虽然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的年数,但我觉得那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
在伏见猿比古一家人搬去市中心之前,幼年时的他跟他的外婆一起住在并盛盯,而当时他跟他的外婆就住在沢田宅的隔壁。
本来我跟伏见猿比古应该是八辈子都打不着关系的。
——因为我不喜欢他待人冷漠的性格,而经历过当过实验体的经历,已经丧失了热情地主动交友的乐观热情。
直到十岁的那一年,他的家里发生了一场意外大火。十岁的孩子其实本应该是已经有了一定的基本自救能力,可是当我冲入火灾现场时看到缩在角落的那个蓝发孩子时……我才发现在他那颗待人疏远的心下、其实也藏着一个孤独的孩子。
他不是没有能力跑出来,而是不想离开……匆忙间的话语中透露着他其实已经不想活下去的念头。
由于父母从小对他的不管不顾,家人之间的疏远关系,由外婆抚养长大的伏见自小就对任何事情失去了热情,包括他自己的生命。
所以面对那场大火的时候,他没有发出任何的求助。而是静静地蹲坐在角落里,目光冷静地欣赏着这场火的盛宴,好像一切与他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可那个时候他才跟我一样只是十岁的孩子。
所以在听到他发出“啧,死掉也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吧?”这样的言语时,我选择向他伸出了援助之手,把他从火灾现场里救了出来。
不是我想多管闲事,而是……感同身受。
曾几何时,刚从实验室里逃出来的我也像伏见猿比古一样对着阿纲说出同样的话——
因为曾被温柔的人那样对待过,深深了解那种被温柔相待的感觉。
在那之后,我就有事没事地跑到伏见家找他玩,每每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就跟他一同分享……
一直到他被父母带回市中心回去住。
而我原本打算在他生日的那天送上我好不容易折了半年才把罐子塞满的千纸鹤,最终也没有送到他手上。
因为当时送他走的那辆车开得太快了,我根本就追不上。
至于那罐千纸鹤?
我只能模糊地记得,至今它都被存放在我房间的某个角落的灰尘之下。
“你在看什么?”
大概是我的视线停留在他脸上的时间过长,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他转过脑袋来,玻璃镜片随着他脖子的扭动折射触一道亮光。
他用着疑惑的目光在我的脸上扫视着,对着我莫名的视线感到疑惑。
“没看什么啊。”我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只是忽然觉得,无论是谁,好像只要是陷入思考的的男生,看着他们的侧脸都会觉得还是蛮好看的……”
闻言,伏见轻轻地啧了一声。
“好蠢的表情。”
他对任何人都是如此,言语间透露着一种丝丝的不屑,说出来的话总是会在不经意间让人会产生厌恶的情绪。
但是从小跟他相处过来的我也已经习惯了他的表达。
“嘛,伏见你这样子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你是白痴吗?!”他听见我的话后感觉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笑话,嘴巴微微打开表示惊愕,玻璃镜片下的瞳孔微张,但是说出来的话却用的是肯定句,像是讥讽什么的言语在空中跳动着,“谁需要哪种东西。”
好过分,居然说女朋友是“那种东西”?
这样子的话让那些喜欢你的小姑娘听到了又该有多伤心?
但是我没有急忙作答,而是用着一种嫌弃意味的目光看着伏见。
而他自然而然也没有说什么话,良久的沉默后,他态度慵懒地问了一句话。
“……你人,感觉如何?”
“伏见很关心我的身体健康吗?”
“要不然你以为你有什么魅力让我接到你的电话像狗一样的抛下Scepter4的所有工作跑来找你?”
有点道理。
不过说像狗一样的形容词就形容地不太恰当了吧!
我可从来没有让你这样子干的啊……
就在我接下来正准备对他说“去见见你上司吧。”的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