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看太宰治这般举动,我倒是想起上车前,阿纲对着太宰治说的话。
他们刚刚在我跟Reborn谈话的时候……
阿纲跟太宰治是说了什么事情吗?
有节奏的呼吸在腿上打着,毛柔柔的发蹭着大腿上的皮肤……他没有再接着说话,刚刚说的那两句话在空荡的车的四面壁上反响回荡着,从玻璃车窗透过的月光泛着柔意。
“别闹了……”他拥着我的腰的手更紧了一些,目光放在前方的我并未看到他的表情,我也不知道太宰治此时此刻在想着些什么。
于是我对着太宰治说,“这里没有外人。”言外之意我是希望你可以起来。
开着车的司机织田作之助在某种意义上并不是外人。
或许同样是身为我跟太宰治的朋友的织田作之助,看的比什么都要真切吧……
然而太宰那沉闷的呼吸声不停地我腿上打着,却始终沉默不言。
“阿纲跟你说了什么吗?”我问太宰,倒是对他很坦诚,“如果是说关于我的以前的事情的话,你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阿纲他其实还是不太清楚的。”
“但是如果你只是单纯的想睡觉的话。”我在说话间本能地顿了顿,“快回到港黑了,等会有的时间让你睡觉。我也很困,你这样子压着我我也睡不着。”
都跟太宰治说过了,睡在女孩子的大腿上真的是要不得的……我叹气。
然而他依旧没有说话,我也没有低头去看他。
只是借着倒映着他的脸的车窗玻璃,目光落在了比车窗更远的地方,偷偷地观察着太宰治脸上的情绪。
“奈奈酱。”
随后,他松开了我。
看着玻璃窗上的太宰的面孔,他此时此刻是在看着我的脸。
但是我并不想去看他,一来因为我确实挺累,二来是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太宰治那张脸。
每每同他讲话,我总是会觉得……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只是觉得更累了。
两三分钟后,我察觉到太宰治的不对劲,于是皱了皱眉看向了他。
“你怎么了?”
我察觉到我发出来的声音也是很轻的。
与其说他怎么了,倒不如说我们怎么了。
他“唔”了一声倒是没有说什么,随后不久后,我听到他又淡淡地对我说,“没什么事情。”
……啧。
既然没什么事情就起来了阿……哎算了,他爱躺着就躺着吧,我也没有什么力气跟他讲话。
爸爸的事情我现在还在烦恼着,太宰治这边的事情等有机会再说吧。
车子缓缓地开着,车内的三个人心照不宣地沉默不语。
而就在我正准备在车上打个盹的时候,我又忽然听到了太宰治传入了我耳内的声音。
“奈奈酱。”
又怎么了?
本来困意来袭,听到太宰治的声音后我又是清醒了好几分。
我感到烦躁,勉强地撑起眼皮看向太宰治。
“你有话就说。”大概是这两天晚上都没有休息好,加之心里装着不好的事情,被人叫醒后的郁闷感油然而生,“我很困呐……我也想……”
“奈奈酱。”
这一次我终于抬起了头看向了太宰治,因为他叫我的声音似乎听起来很是认真的样子,而我看向太宰治,望着他鸢色的眼睛就如同身处于失氧气了的深海地底下的区域。
心脏不自觉地慢了个节拍。
他还是把头倚在我的大腿上,脸上向来都是我看不懂的情绪。
他伸手,拿过我放在右边的手,放在了他自己的脸上。
“你可以让我去你未来的生活吗?”
“……什么?”我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他又在说什么?
“活在现世,你跟我说未来干什么?”
我没有正面的回答太宰治的问题,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活到那一天。
这种问题无论是谁我都给不了合理的回应,包括太宰治。
“那……你允许我存在在你未来的世界吗?”
“阿纲究竟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我终于察觉到太宰治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像是在乞求着什么、又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然而我的问题,没有得到太宰治的回应。只是很久很久,我听到了我自己的声音。
“……如果你想要,我的世界会留下你的身影。”
“好。”
几乎毫不犹豫地,太宰治的回答是在我说完的那句话后响起来的。
耳边呼呼的车窗的风时时刻刻都在摩擦着。
三个人的空间在此刻像是只剩下我跟太宰治两个人,而前排的织田作之助像是跟我们隔了两个世界。
我不理解,太宰治为什么要忽然问我这样子的话。
他的立马回应也是让我有些发愣。
也许是前几次的失望过,我现在其实已经对太宰治的回应已经没有我想象当中的那样期待……即便是我还在等待着他。
人呐,即便是还在心存侥幸的同时,其实早就对心存侥幸的事物不再报有多大的期待。
至于为什么还在执着着……
那当然是,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