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路途奔波,我带着阿纲去了我给他准备好的套房。
“阿纲,你先休息一下。”我站在他的面前,“缺什么门口喊一声就好。”
“小奈……”他打断了我,“待会,我想先去看望一下妈妈跟爸爸。”
“……”啊,妈妈跟爸爸么。
“我跟你一起去。”没有半分犹豫,我应了下来,“但是我要先去处理一下事情,很快就回来。”
只见阿纲点了点,合上眼小憩。
我退出房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喊来了红叶姐,把刚刚在在现场见到的枪交给她。
“红叶姐,麻烦你去查一下。”
“妾身原来能派的上用场啊。”红叶姐用扇掩面,发出轻笑,“我还以为奈是已经不需要给妾身分配任务了。”
她的目光有无意识地看向了桌上我与太宰的合照。
“……”我顺着她的目光,心虚。
我这不是觉得你忙没给你派任务么?
“对了,红叶姐。你的帐下是不是有个叫中原中也的人?”
“妾身在他出任西方镇压任务前就跟他失去了联系。”红叶姐垂下了眼睫,投出一道阴影,“是前任首领下达的命令。”
“……”行,森欧外做得真绝。
居然把与人家的关系断得干干净净。
我原本想着派人去西方,看一下能不能联系上中原中也。
看来是不需要这样子做了。
……
墓地。
来之前我跟阿纲也没有准备什么,只是在路边各自买了妈妈生前最喜欢的百合花。
日落打在他们的墓上,枯草在冽风中飘摇,我的心情也不自觉地跟着沉重了起来。
于阿纲而言,他们也已经离世了几年。
而对我来说,即便只是晃眼的事情,爸爸妈妈的离世造成的疼痛对我们是一样的。
“爸爸妈妈,我跟小奈今天来看你了哦。”阿纲把手里的话放在了墓上,“你应该不会责怪我吧?这么久过去了才来看望您。”
他垂着眼睫,面色平静淡然,却透露着一股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忧伤。
明明很难过,却因为多年的隐忍早已习惯不去哭。
“阿纲……”我欲开口安慰,实际上其实连自己都没办法慰藉到。
“小奈,跟爸爸妈妈说些什么吧。”
我收回目光,把手里的花也放在妈妈的墓前。
仿佛我的养父母就真的还活在这个世上,他们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微笑着听着我与阿纲的一言一语。
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把那份连带着阿纲的悲伤一股脑儿地都宣泄了出来。
“妈妈,阿纲很想你,我也很想你。”
我盯着墓碑上的那张照片上笑如魇花的女人,这个代替我的生母养育了我十年的养母,在阿纲继位不久就因mafia家族之间的斗争而葬送了自己的生命。
而爸爸为了保护妈妈,最后也是死于非命。
而我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时隔当时已有一年半的时间,也是我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个时间。
我仍然清晰地记得在与阿纲重逢的那个晚上,他在我怀里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可我当时,却只能一边留着眼泪、一边无助地抱住阿纲,无能为力。
我吸了吸鼻子,下意识地忍住已经在眼眶转悠的眼泪。
“我还记得我是七岁的时候被你带回家的。”我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年所发生的事情,“我在并盛的公园落了水,并被爸爸救了上来。最后因为是黑/户无家可归,最后被你们收养为沢田家的养女。”
“时至今日,我仍无法回报你们的恩情。即便是已经成为PortMafia首领的我,也……没有任何机会了。”
讲到这里,我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真的哭出了声音。
在某个意义上,我也算是站在了生物圈顶端的人,可我连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的机会都没有。
莫名觉得有些讽刺,我抹掉了眼角的泪,勉强地扯起一抹笑,最终却只能说——
“对不起,爸爸妈妈。”
即便是PortMafia的首领,也还是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我止住眼泪,沉默地收回目光,低着头看向地。
就在我沉浸在自己情绪时,一阵暖意传来,一只宽大温热的手握住了我的右手。
我看向了阿纲,他削瘦的侧脸背着光,打下了一片阴影。
虽然阿纲的悲伤不言于语,可我见到他的目光坚定如炬。
这种像极了教/父在于教堂进行庄严宣誓的语气,却让我感到格外的安心。
因为年幼时期的他,也曾对我讲过类似的话:
“爸爸妈妈,我曾经说过——”
“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好小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