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深知“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他的三个儿子都被他安排在了不同的州县,近的离京城不过半日路程,远的要三日路程。
而珉王正处心积虑地想要攻破镇南王的防守,虽然那日与明慧信誓旦旦地表示要率兵铲除镇南王,但实际操作起来,顾虑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而镇南王的胞弟胞妹都被关在顺天府大牢,连吏部员外郎周逸怀有身孕的妻子也不例外,这点儿也只能说她的运气不好了。
谋逆是要诛九族的,到时候她都逃不了,更何况她肚子里的孩子,珉王这么做虽有些不近人情,却也没有什么大错。
至于关押他们的缘由,珉王倒是实话实说地告知了周逸和周昔,两人的绝望可想而知,却始终硬撑着没有告知家中妇孺。
至于镇南王的老母亲是个泼辣的老太太,珉王多次被她指着鼻子骂,却也只是和颜悦色地劝她安生一点儿,老太太莫名其妙被收监,安生得下来才怪了。
珉王也苦不堪言啊,暗自唾骂镇南王,造反个鬼啊!
也不知道是镇南王太倒霉,还是珉王否极泰来了,第五日清晨,三个昏迷的小子就被人扔在了珉王府门口。
珉王府的门房打着哈欠去开门,却见三个被捆作一堆的小子晕倒在府门口,好在门房机灵,顿时一个机灵,喊来了管家。
管家瞅着这情况也琢磨不透,但确实觉得哪里透露着古怪,便通禀了珉王,珉王吩咐管家将他们分别送到三个厢房中,暗自琢磨。
忽然管家从最小的小子身上发现一个字条,上面写着“三子乃周赦之子”,满是惊愕,忙将字条呈给珉王。
珉王心中一喜,与其说他的探子先察觉到镇南王的企图,倒不如说,这三子先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才怀疑到了镇南王的身上。
探子偶然发现镇南王与一女子私会,本揶揄镇南王惧内,在养外室都不敢让王妃知道,后在云州城内见到此女子,也只觉得惊奇,后听街坊邻里闲谈此妇人是寡居在云州城的孀妇,家中还有一子,探子忽觉不对劲,为了印证心中的猜测便多番勘察,终于得见孀妇之子的面容,真真的与镇南王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探子自然是见过年轻时的镇南王的,哪怕是现在,镇南王都是风华犹存。
若是普通勋贵养外室都是人之常情,但如果那个人是镇南王就不那么普通了。
先帝多次想着削藩,但见镇南王无子,便放心了下来,看来,先帝放心得太早了。
那为什么不能是镇南王只想要一个儿子?非要被冠上居心叵测的罪名?
又想保留王位,又想要儿子,天底下哪有那么大的好事?当初先帝也只是把削藩的意图保留在心里,唯恐别人说他是“狡兔死,走狗烹”,若镇南王真的有些避免祸乱,有更妥善的办法,他非要选择一个这么简单粗暴的方法打消先帝的顾虑,简直是作死啊。
珉王的意思很简单,直接把他们统统关到顺天府大牢就是了,然后威胁镇南王缴械投降,真是神助大昭也!
珉王吩咐侍卫悄悄地将三人押往大牢,然后派重兵把手,而后又将此事告知了明慧,整个行动不出两个时辰,当天中午就传来消息,离京城的那家找孩子找的团团转,又不敢声张,珉王得意一笑,深觉自己太机智了!
因为消息的实效性,当镇南王发兵逼近延州时,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三个儿子丢了,若是没了儿子,他当上了皇帝又有什么用?
所以当镇南王正式向朝廷下战书,攻打延州时,消息才传到他这里来,想收手也晚了,这个时候便只能继续攻打延州了,然后默默祈祷儿子只是走失了,即便是被朝廷抓了,凭他的能耐还是会生下儿子的。
边关八百里加急文书送达京城,整个朝廷都震惊和愤怒了,大概只有明慧和珉王胸有成竹了。
垂拱殿内人声鼎沸,个个都愤愤不平地表示抓住镇南王后,要将其千刀万剐。
明慧默默地看着他们,“好啦!”结果这声音湮没在了众位大臣的声讨声中,“都给本宫闭嘴!”
顿时,垂拱殿内鸦雀无声,目瞪口呆地看着朝堂之上正襟危坐的明慧,皇后也太冷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