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已知罪,那朕就罚你永远不许哭好了。哭起来,真难看。”严绍荣嘴上说着嫌弃的话,行动上却一点儿都没有嫌弃的意味,悉心地为她擦拭着泪水。
□□双目含泪错愕地看着严绍荣,“皇上?”
严绍荣捏捏她的鼻子,抱怨道,“给你说了多少遍了,没外人在的时候就喊阿正,总是不听,哎!朕说话越来越不中听了。”
□□急急地想要解释,却发现重点被她忽视了,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说道,“阿正,你不怪我?”还是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最后那句,□□没说,但严绍荣心里是十分清楚的,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朕还没用午膳,等朕吃饱了,再慢慢说好不好?”
□□看到严绍荣可怜巴巴的样子忽然想像他对自己一样捏捏他的脸,这么想着,手已经不自主地捏上了严绍荣的脸。
“是不是不如你的脸软和?”严绍荣笑眯眯地说道。
□□赶忙放开捏着严绍荣脸颊的手,羞赧地看着严绍荣,耳尖冒出了一丝红晕。
严绍荣吩咐宫女布膳,与□□闲聊了一会儿便坐到饭桌上吃饭,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见帝后还是如此和睦便松了一口气。
她们毕竟是宜清宫的人,若是□□遭了秧,她们也不会好过。
待宫人都下去后,严绍荣才说起□□“窥视帝踪”的事,忽然见□□把头低着,他便捧起□□的脑袋,义正言辞地说道,“这是朕的家事,关他们鸟事。”
□□心中一囧,早被严绍荣打了预防针,她也不觉得这事儿有那么可怕了。
严绍荣上早朝的时候,就京城开放夜市一事与朝臣展开了讨论,事情没讨论好便被搁浅了。
开放夜市有利有弊,一些大臣属于保守派,觉得没必要冒险,而另一部分胆大的人便觉得这事儿靠谱,自然也有中立派。
其实说白了这事儿得严绍荣自己拿主意。
本以为没啥事儿了,哪想到某位不知名的大臣有本要奏,一开口便义正言辞、言之凿凿地指责□□藐视皇权、窥视帝踪,长篇论述下来,别说是严绍荣就是其他不相关的朝臣都听的昏昏欲睡了。
本来上朝的时间就要早,正是困顿的时候就听到那位大臣说些与朝政无关的事,搁谁身上谁都受不了。
“爱卿你官居几品,是什么职位啊?”严绍荣和颜悦色地问道。
那位大臣一愣,着实没想到严绍荣的反应,但依旧气定神闲、器宇轩昂地说道,“微臣乃是正五品左春坊学士。”
严绍荣看到他得意的模样冷哼一声,“朕还以为你是言官呢?大学士怎么管起言官的事来了?这不是越俎代庖吗?”
“微臣……微臣……”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四六来。
严绍荣接着问道,“朕的皇后如何关你什么事?身为官吏,不思百姓疾苦,一双眼睛却紧盯着皇宫内院,一有个风吹草动就跟那什么似的,上蹿下跳,你说,你配得上头上那顶乌纱帽吗?”
左春坊学士吓得赶忙跪下,连声告罪。
而朝堂之上竟没人肯为他说句话,这些老油条看到严绍荣的反应就知道他是护着皇后的,自己再怎么说那也是费力不讨好。
“启禀皇上,微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一位看起来有四五十岁的大臣往前跨了一步,朗声说道。
严绍荣瞟了他一眼,这个人他可认识,“既然爱卿很清楚你的话可能不当讲,那就别废话了。”
大臣一噎,怎么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皇上难道不应该和颜悦色地说:爱卿尽管说,朕恕你无罪?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大臣们看到那位大臣吃瘪,眼睛里暗含笑意。
“朕的家事朕会处理好,爱卿也要各司其职,不要逾矩才好。另外,左春坊学士大人,朕有个疑惑,你说皇后昨日买通福宁殿的人窥视帝踪,不知道您是从何得知的呢?难不成,大学士在福宁殿也有人?”
“宫中早已传遍。微臣……”
“你的意思是你在朕的后宫也有人?”
左春坊学士吓得连连告饶,额上冷汗淋漓,他和他背后的那个人终究是错估了严绍荣,以为他依旧是那个被人牵着鼻子走的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