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本想明天就去呢。”她转过脸来,看着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瘦削白皙的侧脸。担忧道,“你怎么回事,脸色看上去真的不太好啊。你要是不舒服,我就不出去了,明天在宫里陪你。”
他微微一笑,覆住她的手背,将她的手合在掌中,“就只有明天吗?”
他性情冷淡,这一笑却如春风拂过,虽然美不可言,却始终是昙花一现,难以捉摸。她心中一软,忙摇头说当然不会。反正是两人待在一起,以往都是卫子翼陪着她,如今说法换过来,似乎就让她有了一丝别样的满足感。仿佛这足以证明他也是需要她的。
如果说之前,余泽等人是鲜少能见她的面,从这天起便是根本见不到了。
卫子翼越来越懂得投其所好,对她温柔如水——那底线只要一跨过去,之后的路,就越走越远,再也收不住了。
他第一次向她索要权力的时候,她似乎微微怔了一下。皱着眉问他:“他们都喜欢那些东西,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现在你也想要了吗?”
她一直看着他,那种单纯又疑惑的神情让他莫名有一些歉疚。却又不能不答,只好耐心道:“陛下,我是什么身份,这样留在你身边只怕不是长久之计。就是现在,外面也常有人说我是以色媚上。我无权无势,根本没有立场反驳。那些东西到底是人人都想要的,我就算只是做做样子,也好堵他们的口。”
她听了他的解释,却依旧茫然不解。只是既然是他主动要求,她便一如既往地不会拒绝。
他终于将权力握在了手中,那些人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其实这个时候他也有一些迷惘,那种翻手为云覆手雨的感觉,非亲身经历,不可知其微妙之处。他想他其实还是喜欢这些东西吧,不论手段是否龌龊,他终究是有这样一天,将其他人都踩在脚下。
这些变化,自然逃不过余沉等人的眼睛,甚至是直接影响到他们与其族人的利益。对卫子翼更是恨之入骨。
他的身体好转之后,仪华便不再每天拘在宫里。她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没过两天就随着魔玉到魔界去玩了——其实对于这件事情,卫子翼还是比较赞同的。因为她即使不跟着魔玉出去,也会跟着容少出去,两相比较之下还是前者值得信任一些。倒不是说魔玉这人多么靠谱,而是容少对她的心思实在昭然若揭,令他感到十分威胁。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想。仪华对他的偏爱显而易见,并不会因容少的出现而减损半分。但倘若他是真的在意了,又不像——他和她之间足够熟悉,也足够亲密。可是谈到感情,终究还是差了一点什么。
这天下午,卫子翼独自一人在书房里翻看着当天的文书。忽而门一响,铭远走了进来。
“今天给你送来的晚膳里,会有一杯酒。到时候你不要喝。”铭远嘱咐他。他怔了一下,不解其意,铭远叹了一口气,“你可知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余沉和迟蓝买通了厨房的一个小厮,正打算给你在酒中下毒。”
铭远因不善逢迎讨好,所以只领了个掌管厨房的差事。他今日恰好听到余沉和迟蓝在厨房外密谋,不便出面阻止,就直接过来告诉了卫子翼。
卫子翼听后,冷冷笑了一下:“这二人早晚不得消停。也罢……他们自己闲不住,我有办法让他们歇歇。”
铭远不愿意闹出事端,此刻便有些为难地道:“你要整治他们,给点教训就够。这事要是闹大了,日后还要相处,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日后还要相处?”卫子翼重复了一边,忽而淡淡一笑,“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可我本也不是什么君子。”
铭远见劝不住,也只能长叹一声离去。
仪华不在的时候,集妖殿众人通常都在膳堂一道用膳。这个地方人多嘴杂,卫子翼其实很少来,所以今日余沉也嘱咐了厨房的人,倘若卫子翼不来,务必要将他那份送到房里去。可今日他竟然来了,就那么在桌边一坐,端起面前那只琉璃杯来,堂内的众人立时鸦雀无声。
他手生得极美,指节分明,扣在酒杯的边缘。轻轻敲了两下,忽而转腕一甩,琉璃酒杯“啪”一声在地上摔得粉碎!
迟蓝最先沉不住气,立时变色道:“卫子翼,你——”
他话音未落,膳堂四周却忽然变得嘈杂起来。几十名手握刀剑的侍卫冲出来,刀剑一下子架在他的喉咙上。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今天从学校回家,要收拾东西。更新晚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