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说话的那几个妖军讪讪笑了几声,都不说话。卫子翼又问:“胡竟,你方才说阑若的兵器淬了毒,能看出是什么毒么?”
顾名思义,那名叫胡竟的是妖狐所化,相貌妖艳。他微微一笑,道:“宫主,你这可问对人了。六界之内只怕没几个人知道这种毒,此毒名为冰融。只要沾上一点,就会发热昏迷,而最妙的是这种毒还能挥发至空气中,悄无声息地扩散。因而下毒之人,常常都需要先自服解药,以防中招。”
他顿了顿,又道,“这种毒极其珍贵,看来,魔军这次是下了血本的。”
卫子翼又看着那仙界的驻地,隔了半晌才嗯了一声。问道:“那解药你会配吗?”
胡竟一阵愕然:“宫主,你、你这是打算……”
“既然是盟友,我们自然不好袖手旁观。阑若总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我倒看他能得意几天。”说着,卫子翼已经走向了下山的路,挥了一下手示意后面的人跟上来。
甄婉隐约看到远处的山间有人影闪动,疑惑地起身观望。就在这时,却听后面驻地内有天兵慌乱地大叫又有谁昏了,又有谁发起高热。青鸾已经被叫走去帮手,甄婉自己坐着没什么意思,走回到营帐里。
容少和荧惑正在商议下一步的退敌之策。
容少双眉紧锁,低头凝神看着桌上的地图。他是天帝钦点的督军,廉贞星君昏迷之后,整个庞大天兵队伍中的所有事情都在等着他处理。
“今天天这败仗对我们可不太有利。”荧惑盘膝坐在桌子上,说道,“魔军的兵器上有毒,可现在我们不知是什么毒,更别提怎么解。让上头另派主将来吧,现在这事咱门是顶不住了,别闹的回去一人喝一壶。”
甄婉在一边插嘴道:“连你也看不出是什么毒吗?”
荧惑崩溃地按了一下额头:“别开玩笑了,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以为我会认毒?我是管治病的,又不是管配毒的!”
甄婉见说不上话,喔了一声,坐到一边去了。看他俩又在地图上勾勾画画了半天,最后容少感叹说阑若是主将,怎么能用这样阴损的手段。荧惑听了就开始嘲笑他:
“少爷,你是多少年没打仗了?这些年魔界出征的都是他们的四大战将,用的尽是这样手段。你以为还是魔竺公主带兵的时候吗?”
“魔竺公主?魔王的女儿?”甄婉又凑过来。
“魔王的妹妹。”荧惑解释道,“原先魔军的主将,打起仗来倒也是个人物。不过后来,让那个妖界第一美人小卫子给,嗯……给迷惑了。好像挺受伤的,不再出来了,毕竟是女人嘛……”
容少这时候从地图里抬起头:“你都教她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要是闲得慌,那么多伤兵等着你看!”
荧惑委屈地辩解:“我没说什么啊?我就说迷惑啊,这不是怕她再去问别人么……”
三个人正在说着话,突然,有个守卫的天兵跑进来,大声禀报道:“少君,营门前有一支妖军前来,说能给我们解毒!”
这时候仙界在交战中已经处于劣势,任何的投奔都值得思量。容少微微怔了一下,问道:“他们是谁带来的?”
守卫道:“不知道,他没有说……不过看长相,小的觉得他可能是卫子翼!”
这话说完,帐中几个人都是一惊。但甄婉突然发觉这时候容少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就是那种不由自主地一瞥,似乎略带不安,很快就收回了视线。甄婉微微愣了一下,也没搞懂他什么意思。
“相公,不去看看吗?”她站起来问道。
容少这才嗯了一声,转身向帐外走。甄婉很自然就跟了上去,容少似乎也没有在意,两人一起来到营门前。
这时候营门前已经聚拢不少天兵,将营门围得水泄不通。门前的一张担架上,躺着一名昏迷的天兵。他已经烧得满脸通红,甚至有几分狰狞。
胡竟跪坐在担架前,他的动作不急不缓,神情也是温和优雅的。他将一枚药丸推入天兵口中,然后双手按在其肩上,慢慢发力。渐渐地,天兵额头上有大颗汗珠滚落下来,身上竟升起丝丝白气。
周围的天兵吵嚷起来。而就在这时,担架上的天兵却忽然一动,睁开双眼坐起身来。
胡竟在惊叹的目光中收回了手,笑了一笑便退下了。容少拨开人群走过来,就见卫子翼站在几名妖军之中,微微抬眼向这边望过来。那一刻容少几乎难以分清他看的是自己,还是自己身后的甄婉,瞳孔不由自主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