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陈浣纱多活了一世,也没料到变故会发生得这么快。
周斌近在眼前,但他的动作却被飞速上前的熊八拦住。熊八阴狠毕露,一双胳膊铁钳也似,拼力挡在他面前。同时其余的捕快也围上来,钢刀直指与熊八的人缠斗起来的酒楼伙计们。
陈浣纱想抢过去扶起陈善,却被汪先重用刀鞘抵住:“小娘子,你想抗法吗?”
陈浣纱蹲在他身下,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极力忍住怒火,道:“汪捕头,有话好说,请先放了我爹爹。”
“叫你们的人都住手。”
陈浣纱回头扫了一眼,周斌回了她一个眼色,收手回身同时大喝一声:“都住手!”曾术等人立刻停下来,站回陈浣纱身后,形成半包围之势。
陈浣纱道:“现在可以放过我爹了吧?”
汪先重把刀别回腰间,脚下一抬,陈浣纱急忙把扶住陈善。
陈善悴不及防之下被踢倒在地,膝盖磕得极重。好一会儿才忍过那阵痛楚,在陈浣纱的帮助下站起身来。
父女两对视一眼,均知事情不妙。
陈善强挤出一丝笑,恭恭敬敬请教道:“汪捕头,不知我到底犯了哪条法令?如有得罪之处,还望你海涵。”
汪先重还未答话,熊八已经一声大笑:“哈哈哈,你不知道,爷爷我来告诉你。”他阴森森的目光恶狠狠地黏在陈家父女身上,嘲弄道:“桂芳酒楼贪财求利,在酒菜中下毒毒害百姓。用腐坏脏污食材售卖于人,人证物证俱在,捉拿你们,自然是为了归案,还咱们受害者一个公道。”
陈善不可置信,连连辩解道:“汪捕头,不要听信他的一派胡言。明明是他们借故滋事,构陷我们,请你为我们做主啊!”
汪先重却冷笑一声,道:“陈掌柜,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我有职在身,自然要秉公办理。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我就算想帮你脱罪,你也抵赖不了啊。”
说着,对衙役们使了个眼色。衙门里手里枷锁铁链叮当作响,立时就要往陈善身上套。
陈善已经急道:“汪兄,你昨日还……与我称兄道弟,跟我保证有你的面子在,酒楼必定无事,今日怎么反口无信了?”
这话一出,汪先重脸上肌肉抖动了几下,脸色却黑了。他以看傻瓜的表情看着陈善,从鼻子里轻蔑地哼了一声,口中冷喝道:“胡言乱语之辈,给我堵住他的嘴!”
陈浣纱一把挡住陈善,喝止道:“慢。”
她直勾勾看着汪先重,却只看到对方冷酷无情的一双眼睛,里面有一种被拆穿面目的老羞成怒,陈浣纱知道,指望这人良心发作是没戏了。但她不可能就这样任他们给把自家当成罪犯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