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大臣们理所当然地分为两派,一派支持四皇子为太子,因他年长又出身世家,生母尊贵。一派支持五皇子,因为年纪稍小心思纯真善良,又受御书房师傅夸赞。
这两派此消彼长,四皇子的支持者屡屡拿五皇子的生母襄妃是汉族人为理由,极力反对让江山传于异族之手。连皇上听了也觉得甚有道理。
“皇上当年既然把五皇子交给臣妾抚养,那臣妾就是五皇子的母妃,何来异族血脉之说?”唐棠无论如何说,皇上依旧有几分犹豫,但他明白自己和那些墨守成规的文人不同。
即便是异族血脉,只要穿的是本朝的衣裳、学的是本朝的书籍、说的是本朝的文字那就当得本朝的皇帝。
传位给一个无能庸才远远比传位给一个有异族血脉的皇子更加可怕。
在唐棠的悉心教导下,五皇子无论文武都胜过当年的自己,是自己所有皇子中最有帝王风范的一个,也是自己最疼爱的一个。可是朝中的异议不断,实在让他心烦。
半月后的一场大雪中,容禄的尸体突然出现在宫门前,大臣们每日上朝必经的小路上。
血水混着雪水混出一种好看的浅粉色,带着惊悚的美感。尸体四分五裂,胳膊和腿以一种奇异的方式交叠在一起,左手的手掌不知所踪,断裂处的黄色的脂肪腻在一团,密密麻麻地让人头皮发麻,不忍直视。脸上也没有一块好肉,刀、剑和说不出的凶器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一双眼睛还瞪的大大的,看着曾经和自己共事的同僚。
几个上了年纪胆小的老臣看见这一幕当场晕倒在路边,还有几个也忍不住干呕起来。那日上朝格外沉默,容禄的惨状在每个人脑海中挥之不去。
有传言说容禄是得罪了樘贵妃所以被人杀害,更夸张地说这就是樘贵妃释放的第一个信号:只要是和她作对,站在容禄也就是四皇子那边的人都会不得好死,下场惨烈。一时间人人自危,提起要立四皇子为太子的人也越来越少,声音也越来越小。
一日午后,皇上刚刚用完参汤,对一旁伺候的唐棠发问,“朕只说要废除容禄的官职,他怎么会无故横死街头?”
“臣妾久居深宫如何能知,或许是得罪了什么人吧,容禄的脾气皇上也不是不知。”唐棠熟练地将汤碗放到一旁小宫女端着的托盘上,面不改色地回答。
“是你做的。”
皇上不再是疑问的口气而是言之凿凿,尽管声音虚弱但依旧十分有气场。可惜这气场再难镇住唐棠,日日的参汤都是她亲手端上,看着皇上一点点喝完,也是她亲自在心中为皇上的生命算着倒计时。
“臣妾说过了,大概是杀手所为,和臣妾无关。”她淡淡说着,连行礼都懒得行,语气中的挑衅也未遮盖。
“你真长本事了。”皇上怒极反笑,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一手带到高位的女子,突然觉得很是陌生。
“臣妾是为皇上着想,江山着想,没有半点私心,皇上不应该欣慰才对吗?”唐棠勾起嘴角笑着说,看着皇上的脸色越来越差,大声咳嗽起来,连忙装作着急的样子为皇上递上一杯热茶,却被皇上一手打翻。
“给朕.......”皇上喘着气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把那丸药给朕。”
“什么?”唐棠明白皇上的意思,却偏偏装作听不清,让皇上更加着急,眼见着就要咳昏过去才拿出丸药给皇上服下。
皇上用了那丸药才稍稍缓过气,脸色也好些,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见唐棠关切的声音。
“皇上可千万省着点。”唐棠拍着皇上的后背为他顺气,明显感觉手掌下的这幅身体已经是风中残烛,“愉嫔和臣妾说这丸药实在难做,只怕以后不能日日供应了。”
之前都能日日供应,怎么就现在偏偏出这些幺蛾子。皇上心说,分明是她故意这样说用来要挟自己,真是好手段,从前真是低估了她,只可惜现在自己离不开那丸药,只好由着她胡来,左右不过是杀个没用的大臣。
容禄惨死的消息传到锦华轩让玉贵人十分后怕。
光知道唐棠心狠,没想到做事也如此毒辣,要早知是这样,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去惹她这个麻烦。
自己的父亲写信送到宫中说是近来仕途不顺,也不知是得罪了什么人,从前做过的错事都被翻出旧账忙得焦头烂额。前几日还在心中咒骂唐棠不少,今日知道容禄的下场,才觉得唐棠对自己十分的慈悲。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立下一个flag
新婚之夜灌醉李沐骗他签卖身契安排上了。搓搓想码番外的小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