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她不关心她老公为什么会有钱,钱是从哪来的,她不会问也不管,只要他说的是真的就行。
乔小姐又找程金老婆说了会话,全都没回应,她对陈仰耸肩。
陈仰不知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小诊所的医生匆匆忙忙地过来了,她接管了程金老婆。
陈仰走之前回头,随意地问道:“医生,这么晚了,你怎么会从家里赶过来?”
“是刘队长去我家找我,说老程家的在小诊所躺着,快生了,我这才来的,不然我哪知道啊,幸亏没事,命大。”医生担心出人命,她一路跑来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陈仰眯了眯眼,刘值来过啊……
朝简拉了拉陈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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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程金家里。阿缘和一伙任务者搜查得差不多了,收获不少,他们搜到了一个记事本,那是程金的账本,全是一些柴米油盐类的小开销,他把一块钱掰成两半花,日子过得很精细。
账本是这一年的消费明细,每天都记,可日期却停在三天前。
最后一笔开销比较大,他给他老婆买了个名牌包,几乎用掉了他当时的所有积蓄。
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导致程金不再精打细算的过日子,他连账都不记了。
“还要买房。”老江挥了挥手里的房产杂志。
那杂志上面的房屋都不是三连桥的,其中有几处被程金做了记号,他似乎打算离开这里,去外地买房。
而且程金看上的房子都是别墅。他不止做了记号,旁边还有一些规划。
“车也看了。”另一个任务者拿出他搜到的汽车杂志。
“行了,线索都出来了,就是这么回事。”一个脖子上挂着耳机的红毛男孩打了个哈欠,跳窗离开。
留下的九人面面相觑。
“我们捋一捋吧。”阿缘说,“起先我们认为关小云,程金,叶宇三人在对方不知情的前提下做了同一件事,那件事是不该做的,三人被遗书里的‘他们’发现盯上,遭到灭口。”
“现在看来,他们做那件事是为了钱。”阿缘谨慎地改了口,“程金基本可以确定是那样,另外两人虽然没证据,但……”
阿缘的话声突地一停,其他人也屏住了呼吸。
这家的马桶坏了,外面挂着根绳子,要拽那个才能冲水。
他们这伙人里有人进卫生间上过厕所,没用过那样的马桶,直接把绳子抓下来了,水哗啦哗啦响,停不下来。
可水刚才停了!
卫生间里没有了哗啦水声,像是有人在里面修马桶!
大家眼神交流了一番,小心翼翼靠近卫生间,他们发现原本掉在地上的绳子挂在马桶边。
那一瞬间,他们全都停止了呼吸,下一刻就纷纷逃离。
卫生间里隐隐传来马桶盖子被盖上去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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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和朝简到家的时候,门口蹲着个人,大衣跟西裤都蹭到了墙灰。
“这都几点了,你来我这干嘛?”感应灯灭了又被陈仰跺亮,他蹭掉鞋底的烟头。
郑之覃抽了半包烟,嗓子哑得厉害:“不是说好了晚上约?”
“天快亮了。”陈仰说。
“没那么快。”郑之覃站起来,膝盖关节“咯咯”响,他揉眉心,挺疲的样子显得接地气多了,身上的那股子衣冠禽兽道貌岸然感淡去了一些。
楼道里的感应灯再次按掉,郑之覃指间的明明灭灭火点成了唯一的光亮。
陈仰拿钥匙开门。
郑之覃倚在门边,看朝简亦步亦趋地跟着陈仰,守自己的命一样,这画面瞧多少次都是奇观。
在郑之覃眼里,陈仰是一块可口的食物,他上次没吃到,任务出来难免挂心,却也不是不可替代。
大半年后再见,陈仰左耳的那块疤依然在他的G点上跳舞,但他的心态发生了变化,现在能做到只看不吃。
所以说,没什么是永恒的。
如果有,那一定是bug。郑之覃掐掉黏在嘴边的烟头,抬脚跨进去:“要换鞋吗?”
“不用。”任务期间,陈仰哪还有心思在意家里整不整洁干不干净,他小声跟朝简说了几句。
郑之覃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只看到朝简进了卧室,他挑了挑眉。
客厅只剩下陈仰和郑之覃。
郑之覃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解开几粒衬衣扣子,脖子里的链子若隐若现。
陈仰剥橘子的动作微顿,他的耳边回响起了文青说过的,关于郑之覃恋丑的原因。
“文影帝和你讲了我的事吧。”郑之覃叠着腿,坐姿放松,“你跑到他面前,说你知道他的身份号,他一猜就能猜到是我透露的。在他看来,我那么做就是卖了他,他会礼尚往来,揭我的老底。”
“最坏的是你,两边打探,两边都占好处。”郑之覃拿掉金丝边眼镜丢茶几上。
陈仰抽抽嘴。
“你是怎么把你那位支走的?”郑之覃的手臂搭在沙发背上,眼中是明晃晃的好奇。
陈仰正色:“独家秘方,无可奉告。”
郑之覃:“……”
“你今晚有行动吗?”陈仰留意房间的动向。
“刘值出过门,我趁机翻墙进了他家。”郑之覃左脚的皮鞋头踢掉了一块,大咧咧地对着陈仰,“没查出有用的东西。”
陈仰听到前半句很激动,后半句让他凉了下来。郑之覃这个老家伙出马了都没收获,难道刘值没问题,是他想多了?
“也许是我没查仔细。”郑之覃很不走心地说道。
陈仰盘腿坐到地上,对面响起郑之覃戏谑的声音:“你这样像小狗,我想给你扔根肉骨头。”
“你这样是在找死,我想让你知道什么叫生命不能承受之痛。”陈仰笑。
郑之覃的面部黑了黑:“小仰仰,你全身上下除了左耳的疤,其他地方都不讨喜。”
陈仰听着他的称呼,不由自主地问道:“你认识孙文军吗?”
“认识。”郑之覃说,“老大哥一个,怎么?”
陈仰摇头说没什么。
“有酒吗,我喝点酒,跟你讲讲我做过的梦。”郑之覃眼褶深,看过来的目光幽暗而深远。
“没有,你赶紧的吧,我很慌。”陈仰一直注意房门,生怕他对象情绪失控。
郑之覃老神在在:“慌什么,你不是有独家秘方吗。”他看看紧张兮兮的陈仰,“要不你进去忙上半小时,我在这等着,不着急。”
“半小时?”陈仰撕着橘子皮,唉声叹气,“能那么快就好了。”
啊不对,不能那么快。要是那么快,他爽不到。
陈仰坐在地上,抵着地板的鞋子跟腿动了动,眼角眉梢染了几分回味跟春|色。
“你们一般多久?”
陈仰正在走神,冷不丁地听见郑之覃的问声,他脱口而出道:“也就一两个小时吧。”
也就?郑总手里的打火机掉到了腿上,他发出一声叹息,岁月不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