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纯洁苏醒的时间超过了医生给的最后期限,两天之后他还是没有人任何动静,这让所有的人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因为有人情在其中,朱医生其实花了不少时间在这个病人身上,各种他认为需要的检查都做了,但最后只得出了句:“应该可以醒过来了啊……”
这话就像是一把刀似的插入人的心头。
陆长歌没办法,也只能尽力安慰,并且给宋爸宋妈找了个住的地方,其他几个室友、朋友也都来同他们聊过。
唐浩义表达激烈,直接说以后您二老我来向你们尽孝。
陆长歌相对沉默些,他没说那么多,而且讲这种话像是默认了宋纯洁永远醒不过来似的。
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心是热血的,但讲话不过大脑,平时也就罢了,在可能面临丧子之痛的父母面前,还是要收着点。
于是陆长歌打圆场把他们全都轰走。
医院那边每天只给定时的时间探望,不需要宋爸宋妈做什么。看似不用累着二位,但这种时候什么都不做反倒让他们极度煎熬。
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困难时刻。
对陈荟当然更是。
她耐不住性子,最后还是在陆长歌的楼下等了他。
回家的时候看到她在等,多余的废话也不用讲了。
“上楼说吧。我给你倒杯水。”
其实她不来,陆长歌也会去找她的。
“要不还是喝点酒吧?”到了屋里之后,陆长歌忽然改变了主意,他也有些疲惫,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所以要用酒精来驱散一点,反正他的酒量,喝醉也不至于。
陈荟木讷般的点了点头,然后接过装了差不多三分之一洋酒的玻璃杯。
“他怎么样了?”
陆长歌直接抿了一口酒,半躺在沙发的靠垫上做简单休息,“不太好。没有在医生预计的时间内醒来,但也查不出什么问题。”
陈荟带着希冀的问:“那是不是代表就没什么问题?”
“不好说。有时候最怕的反而是查不出问题。”
然后问题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恶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只有两人,陆长歌也就实话实说了。没必要再做多余的安慰。
陈荟捏了捏杯子,手指都捏得发白。
看得出来,她的脸上也失去了往日作为学姐的稳重自信,现如今都是迷茫与害怕。
“碰一杯吧。”陆长歌想跟她打个岔,免得胡思乱想。
喝完之后他说:“你的自责在所难免,但不要思虑太深。这件事,你没有做错。”
“……也许我该采取更柔和的方法的……”她急着跟了这样一句。
“或许吧。但我想不管怎样,我们都会在以后的人生中遭遇很大的困难,丢掉一个女人?”
陆长歌摇了摇头,“这又算得了什么?”
他继续说:“我见过养家糊口的爸爸被生活逼得两天只花五毛钱,我见过带着孩子的单身母亲一个人打三份工。你去过山上的景点吗?机械设备上不去山顶,山顶的建筑都怎么修好的?水泥、砂石……怎么上去?我见过,是人用小竹篓背上去的,那些男人瘦得锁骨比女人还明显。”
“宋纯洁是我的室友,我会帮他。但这件事他做的极端、自私、懦弱。这么点事就自杀的话,以后什么都做不成。”
再说的深一些,分手就要以死相逼,那谁敢和你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