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周众多清扫积雪的人却在看清他们三人时不约而同跪下,把脑袋伏到积雪上,尽量竭尽所能的趴到地,恭敬道:“见过三位长老。”
没有人回应,三人虽着同一款衣服斗篷,气势却全然不同,只有一点是相同的,看见众多人跪伏下去,他们都没什么触动,当中气势柔和的青年把目光落到琼楼牌匾上一会,最先迈步走向琼楼。
边上二人也跟着移动,没有人敢阻拦,他们走后,清扫积雪的众多杂役站起,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那三人走动轻微,拖在身后的斗篷上的那圈红色如平白移动在白雪上的血液一般,他们再靠近琼楼几步,看着空无一人的地方忽而跳出几个仓墨色衣服的男人,见他们三人并排行来,看一眼又都低下头去,跪在白雪上不作声。
三人却像没看见突然出现的人,迈着自己的步子,丝毫未被影响。
再行进几步,这样突然无声无息冒出来的男人的间距越来越短,到后来,几乎每往前走十步,就会冒出个无声息的男人,这些人冒出来后就安静跪下,如同在迎接三人,低着头不作声,待三人走远后,又再次无声无息消失。
待终于到了琼楼大门口,一直静默行进的三人默契停下,没有人说话,但三人的目光同样落在敞开的大门后,片刻,那神色柔和的男人终于淡淡说了句,“各自珍重。”
双眼如潭的男人一瞬收起身上冰冷气息,看不出深浅的眸也逐渐变的空洞,紧随先前神色柔和的男人迈进殿去,最后神色魅惑的男人轻一皱眉,眼神也变的专注起来。
琼楼大殿内依旧数十年不曾变动装饰,纯白的殿堂就如同外间被白雪所覆盖的天地的翻版,长十数米从梁上挂下来的白色纱幔无风自动,他们三人进的殿来,身后大门无人自闭,缓慢隔绝了外间的冬色。
殿内两侧有侍女走上前来,一左一右缓慢拉起丝线,纱幔被左右分开,缓缓收到殿内大柱上,一层纱幔揭开后,又一层纱幔角落处同样站了两个侍女重复刚才那两个侍女的动作,把落到地上的纱幔缓慢收起,再后同样有纱幔被揭开,六个侍女轻声出现安静收起三层纱幔后微行礼后又退去。
那三人像见惯了这架势,眼眸毫无变动。
就算是收起了外三层纱幔,他们距离白玉高阶上的道座依旧还隔着三层纱幔,三人看纱幔后影影灼灼坐着的身影,同样动作整齐无声息的跪下去,双手叠在额头处,恭敬道:“见过天宗。”
这声落后,殿内却无声响。
足有一盏茶的功夫,终有瓷杯落到白玉桌面上的声音传来,三人一震毫无变动的身子,再次磕了个头,才从地上起来。
“说说”上座之人语气辨不出冷暖。
眸如清泉的男人和双眼空洞的男人对视一眼,他们身边姿态魅惑的男人就上前一步,语调平稳道:“是属下的错。”
“属下不该用半幅离世图做诱饵,更不该看轻大周武林私下与他们周旋,更……更不该得知执魂长老私离登霄山后不上报妄想私自营救。”
纱幔后的人拿起先前放到一旁的茶盏,揭开杯盖,吹拂一口,未言。
书约身后站着的两人忽一下同时跪地,异口同声道:“属下们同是。”
沧良一句话后又添上一句,“属下不该欺瞒主上,在圣战之时更和执规长老以身犯法私去营救,置自己于险境。”
“只是置你们自己于险地……吗”天宗这一个吗字是停顿许久后才添加上的,平缓的语调更因为卡壳似的言辞判断不出危险,但下方站着的书约连同身后跪着的沧良云羽一瞬眼神闪落惊慌,额头冷汗马上渗出。
“两位长老”天宗再唤一声。
边上站着的书约像被惊吓,脸色一瞬变的雪白,跟着跪下。
“圣战之时,你们身后有三十万大军,你们忘了吗”最后一字落下,殿内一扇原本紧闭的窗忽然像外撞开,有大风刮进来卷起落地纱幔,一瞬露出纱幔后道座上靠着那人的手,那是一只骨节突出又苍白的手,和手指的苍白不同,好似从未修建的长指甲却是黑紫色的,从白色袖内伸出,显得有些诡异。
思维似被那声动静所摄,顾不上擦拭额头冷汗,沧良空洞的眼也显露出丝恐惧后怕的情绪波动,他听到自己无力的声音道:“属下该死!”
大风依旧从那扇窗袭入,半晌殿内再无声息。
傍晚才停歇的大雪似乎又开始洒落,从那扇窗内被风夹杂着带进来。
天宗明明没有声调的词句,却似乎比外间的雪还刺人心肺,他在纱幔后似乎缓缓站起,“俄斯的局势还要五年才可平稳,我应该说过,这段时间不希望和大周再有牵扯”
“而你们真正做的好事”再没语调的声音这次也有了些微起伏,纱幔后的人从道座上离开,缓缓向前踏出一步,“大周二皇子得离世图,变动只怕就在眼前,原本局势再平衡下去,待地宗五年后从俄斯归来,我玄宗势力回收,大周再行变天便可狠狠撕咬下他北边四州”
“执约长老你是不知我玄宗部署吗”
作者有话要说:三卷的内容是不好玩吗...你们都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