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到了石子路的尽头,迎面便见一座三层的木楼静立在那,木楼下挂着一排的灯笼,照射的他站立的地方都有些光亮,他刚从小路尽头的树影中出来,那木楼前的守卫便喝了一声,“什么人?”
白魄无奈,从阴影中慢步走出,抬头看一眼木楼的匾额,“静书阁”三个字笔风清秀,带出了些闲云野鹤的味道。
不过是一个藏书的地方,居然也这么重兵把守,白魄看着围过来的十多个侍卫,嘴角拉的更下了些。
便说那些在这里守卫的侍卫,看阴影中走出了一个裹着好几层夹袄的人,也是楞了下,看少年稍显笨重的身子也不会是刺客什么的,减少了话中的狠厉,带上责问道:“哪个院子的?这么晚了,还在庄里晃悠什么?”
本不想多事的白魄这下子也无奈,若再不吭声,只怕被人当刺客斩杀,他用力扒拉下围着半张面孔的围领,脆着声音道:“闻声楼。”
闻声楼?那边的侍卫彼此对视一眼,都皱了下眉头,庄内这么多院落,要说属什么院落的人最让他们不安生,非闻声楼莫属,名义上是庄主饲养的门客,可私底下却是庄主的床上宠儿,一个也得罪不起。
这下子语气更软了些,当先一个领班的侍卫看着已经走到他们面前的少年,也从台阶上步下,语气虽客气了些,但话语依旧生硬,“不知公子这么晚了,为何一个人出来?这庄内湖泊小道众多,天气又冷,不如我让手下的人送公子回去?”
“不用。”白魄摇了摇头,脆着声音道:“我要去见硕,你只告诉我,是不是往这去就行。”他抬手指了个方向。
那侍卫的眉毛更皱了些,一般的外人根本不知庄主名字,只称巫庄主。这少年居然直呼庄主的名字,还叫的这般亲热,想必是正得宠的,
想到这里更嫌麻烦,“公子可得庄主命令要见你了?”
白魄不耐,眼中划过丝狠辣,“你废话这么多作甚?小心我挖了你眼睛,狗东西!”
本来要被迫去见汪硕,他就憋着口气,现在好了,虎落平阳被犬欺,连个侍卫也敢和自己墨迹,当他白魄不是玄宗长大,而是寺院出来的啊。
那侍卫原先还陪着小心,哪知对方这般不客气,当下就没了好脸色,冷声道:“闻声楼里想见庄主的多了,可没有公子这样半夜而来的,若被当刺客杀了,可不能怨了谁去,庄主可不会把这等没规矩的事情放在心上。”
说完又扭过头,喝道:“来啊,夜深风冷,送这位公子回去。”
眼见台阶上走下来的两个侍卫要上前架走自己,白魄气恼,连连叫了几声,放肆大胆,对方却依旧不为所动。
情急之下想起竹递给自己的令牌,一把从腰中掏出,一下举到了面前,“我看谁敢动我?”
已经碰上白魄的两个侍卫瞧了那令牌一眼,只见黑木雕刻的令牌上一个鲜红的凤字格外刺眼,一下子就缩回手,哗啦一声跪了下去,那是“凤灵苑”主人才有的令牌。
凤灵苑,闻声楼的主人,他们早听说了,有人入主闻声楼的事情,却没想到,就是面前的少年,当下看当前的两个侍卫跪下,书楼下其他的侍卫也纷纷跪倒。
瘦弱白嫩的手从毛绒中伸出,举着令牌的手微微有些抖动,令牌下缀着的红色丝线被风吹过,晃动了几下,白魄不知想起了什么,看着跪在地上的众多侍卫一眼,收回令牌却什么都没说,找了个方向自顾走了。
这边跪着的侍卫们依旧没有起身,居然没有得到惩罚,纷纷松了口气。
白魄颤巍巍的走了几步,重新没入黑暗中,经历了刚才的那一下,他似乎更坚定了什么,看身后的光亮远了,他才愤恨的一拳敲在了假山石头上。
“白魄啊,白魄,看看你现今的狼狈摸样,哪还有半分玄宗长老的样子。”嘴中的话语有些酸涩,捏着令牌的手更加用力,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手在咯咯作响。
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原来了然一身的人,现在已经有了小雅和月浪这两个包袱,让自己动弹不得,这样下去,只会有更多的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