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眨眼就把陈忠甩掉了,可白魄也不过是从小巷穿到了另一处繁华的街道上就放慢了速度缓缓的走着,不是他不想走,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溜之大吉?实在是出于对汪硕的忌惮,他居然敢让一个人跟着就让自己出门,那说明肯定是还有其他安排的,何必去挑他不痛快。
汪硕早不是那个会对他千依百顺的人,就像那晚活生生吊了他一宿,虽然说自己是愤怒的,却也明白,汪硕之所以那么做,生气是一半,估计对自己的警告又是另一半。
想到这,白魄便有些恍惚,隐约记起小时候,自己刚到登霄山的时候,有一次自己看到一颗大花树边上围绕满了嗡嗡的小虫子,那时候师傅刚好经过,自己就天真的问师傅,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苍蝇啊,在幼小的白魄眼中那些嗡嗡叫着飞着的东西跟苍蝇是一摸一样的,师傅笑着告诉自己,那就拍死那些苍蝇吧。
于是,自己就真的伸出手,啪,一下合拢了手掌,之后便是钻心的疼痛,那时的自己虽然想哭,但看师傅冰冷的脸色,硬是强忍了住。
他至今还能想起师傅当初阴冷的表情,还有毫无生气的话语,“小魄,任何东西都不能只观其外表便下定论,便放松警惕,否则,你迟早会为此付出代价。”师傅走后,小小的自己伸出手,便见掌心是个大大的红包,于是,他第一次明白了蜜蜂和苍蝇的区别。
他真的为此付出代价了呢,不自觉的就伸出了当年被叮了个大包的手,摊开掌心,出神的望着,他于汪硕和当年的苍蝇蜜蜂之事又是何等的类似。
“给我打,这个骗子,骗的少爷我好苦,哎呦…”“给我往死里踹,敢骗少爷的钱,活腻味了。”不得不说大周哪都不缺热闹,才在街上走了这么一会,白魄便瞧见远远的围了一群人,领头的一个褐衣的青年正捂着一张脸,对边上的一群打手吆喝着什么。
再看那群家丁摸样的壮汉中间躺着个青年,这群家丁正往死里下手,用木棍的,用脚踹的,直打的中间的青年哇哇直叫,那人虽然被打,可始终牢牢护着自己周身要命的地方,眼见有热闹看,白魄虽然不关心,但也不缺乏围观的兴趣,毕竟,幸灾乐祸也是种爱好。
伸出手搭搭前面一个老汉的肩膀,那肩膀上还挑着菜担子的老汉扭回头,见是个白玉般的少年招呼自己,便咧开嘴,露出个微笑,白魄也带上丝笑意,用下巴勾勾被围着打的青年和周围指指点点的过往百姓,好奇的问,“大叔可清楚,这发生了什么事吗?”
那大汉看的正起劲,见着这么个少年问自己,就神秘兮兮的瞧周围一眼,看没人注意自己,才神经兮兮的扯扯白魄的衣角往后退了步,白魄见这老汉的摸样也顺从的跟着他往后退一步,稍微避开了些人群,那大汉见周围没人注意自己了,才咧着个大嘴幸灾乐祸道:“喏,那个站着的,是我们州府的儿子。”
白魄顺着老汉的话,看向那个趾高气昂正跳着脚的青年,点了点头,那大汉又接着道:“贾公子仗着他爹那在我们陵城可是横行霸道的,这也是遭了报应,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脸上长满了红豆,那红豆又大又红,还流水,可恶心了,这下可是遭了毁容,虽然请了很多名医却一直不得治,就下了重金像江湖求医。”
大汉说到这,嘲讽的笑笑,带着份解恨的意味,“这不,前几天听闻陵城来了个神医,百病百医,眼巴巴的把人给请来了,谁知道这不看还好,一看,你瞧。”
大汉隐秘的指指那褐衣青年,刚才那青年一直包着脸加上白魄不注意还没真没瞧出来,现在一细看,那青年居然有一半的脸都是肿胀着的,还像外流着脓水,实在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