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师微弱的反抗转眼消弭,陆宜修对大师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大师,你看,是我们请你回去,还是你主动跟我们回去?”
大师看了看三两下把他捆成粽子的少女,又看了看一旁握着他的手的小鬼,最后看向平平无奇的陆宜修,萌生了深深的疑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求医心切的普通人。”见大师流露出乐意配合的态度,陆宜修也配合的提醒对方:“我们住的比较远,你看是不是要收拾下家里的金银财宝?”
大师的脸色像开了染坊般,色彩斑斓,最后恨恨道:“罢了,罢了,钱财乃身外物……”
“阿秋,再麻烦一下你的朋友,”陆宜修脸上泛起殷红,边咳嗽边道:“把埋在后府街的东西帮大师搬回咱们‘家’。”
大师瞬间跳脚:“你盯了我多久?连我把宝贝藏在哪都知道?”
可喜可贺,在新马甲开了两天之后,终于收获了迪化值,虽然只有10点……
陆宜修一早就放弃靠这个马甲刷迪化值的想法了,能用来装逼的天时地利人和一个都没有,有刷迪化值的功夫,还不如抓紧时间发挥马甲的余热。
“凡走过都会留下痕迹,”既然大师都给迪化值了,陆宜修也就顺势高深莫测道:“我们一直在看着你。”
奈何大师行走江湖多年,不是随随便便就会虎躯一震的角色,完全没有再刷一波迪化值的意思。
*
“这就是你们想让我治的病人?”大师端详满地的重症患者,又探头看了眼茅草屋后的乱葬岗——这地方好啊,好就好在抛尸方便。
大师的意思是,他们到时候想埋他也挺方便的。
虽然不是有意的,但这个地理位置确实客观上给大师造成了威慑。
“既然你们都找上门来了,那我就直说了,”大师一拍大腿,道:“我其实压根不会治病!”
他瞄了眼屋里那些病人,生怕他们逼着他治病,连声道:“我就是个骗子……”
他眼珠咕噜噜一转,打量小孩、少女和成年男性的表情。
见他们毫不意外,又接着道:“你们是真的绑错人了,这样吧,要是你们缺大夫,我帮你们介绍个货真价实的神医,要是还不行,懂点魔导技术的新式医生我也认识几个……”
陆宜修从大师的铺盖里摸出纸笔,一边咳嗽一边道:“那感情好。”
他把纸笔递给大师,情真意切:“这样吧,我怕他不信,大师你写封信,请他跑一趟。”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对方主动往坑里跳了,大师又有种自己掉进了坑里的错觉。
大师捏着纸笔,斟酌了两秒——怀疑对方可能想直接把他埋了,遂虚心改口道:“其实我对医术也略通一二,大病治不了,小病还是能看的,比如说你这个伤寒……”
陆宜修摆手:“我的病不着急。”
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大师换了个表情,强硬道:“我可不是一个人,我失踪了,我那些同伴必然正在大肆搜寻我的踪迹,你们要是不想惹麻烦,就赶紧把我放了。那些钱财就当是见面礼,我跟同伴们今晚就出城,绝不回来找你们麻烦!”
“大师说笑了,”陆宜修笑道:“你哪有什么同伴……”
见大师脸色一变,陆宜修又慢吞吞道:“你想岔了,我们就是久仰大名,故而特地请你跑这一趟……”
大师能信他那鬼话?
“那你说说,我叫什么名字?”
陆宜修沉默了。
少女捅了他一下:“纪婴子。”
阿秋犹豫道:“我怎么记得他们说他叫应谷子?”
“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还久仰大名,”大师挥袖道:“罢了罢了,你们到底想做什么,且说给老夫听听,要是不伤人和,那老夫就勉为其难帮上一帮。”
他这副唱念俱佳的模样,让陆宜修蓦然生出了熟悉感——他装逼的时候也这样拿腔捏调。
陆宜修诚恳道:“治病,学医术。”
大师瞄了眼茅草房里那些病人:“这些是你们什么人?”
陆宜修摇头:“素昧平生。”
大师看了他一眼:“你想学医?”
陆宜修摇头,推了推阿秋和少女:“他们学医。”
“治不了,教不了。”大师甩袖拱手道:“不是我有意推诿,这些人病入膏肓,便是神医也难救。而学医,天底下哪有跟骗子学医的事情?”
陆宜修淡定点头:“现在有了。”
“大师可能不知道这是哪里,贫民区的人看不起病,也找不到大夫和医生。他们想学医救死扶伤,但是没钱。”
大师忙道:“我那些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底,如今都转赠了你们,眼下便是神医都请得起……”
陆宜修置若罔闻:“那什么老师不需要花钱,还能借钱给学生呢?我精挑细选,觉得只有您能担当这个重任。”
合着你这是逮着一只羊薅羊毛,薅光为止啊?
大师颤巍巍的伸手指他:“这世界上的骗子这么多……”
“单单您跟我们有缘,你说巧不巧?”陆宜修握住他的手道:“不用担心,我们也不是什么贼窝,至于问您借的钱……我保证,肯定会还。”
大师顿时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