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破了的事情,就如同摔碎了的镜子,无数尖锐的碎片扎满了心间,让所有的希望都支离破碎。】
清晨的太阳灿烂的光芒洒进房间,在地板上投下星点的光华,玖兰枢放在额前的手揉了揉自己棕红色的发丝,因为有些刺眼的阳光眯了眯眼。
优雅的姿态此时显得有些慵懒,没有扣好扣子的衬衫下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以及有着完美曲线的锁骨,再往下,便是半遮半掩的结实胸膛。
“请让我继续在你的身边,直到最后你的一声令下。”
青年特有的带着冷冽音调的话语似乎还在耳边回响。
“我虽然不知道自己算是站在怎样的立场,但是我想告诉你——我不喜欢、并且完全不在意黑主优姬,但是因为和你的约定,如果她没有做出什么触犯我的底线的事,在结束之前,我会保护她的存在。”
玖兰枢叹了一口气,思绪不自觉地跑到了鲁卡和他说的那些事情上。
是爱吗?对优姬。
玖兰枢的笑容微微的带了一些苦涩。
他一心认为的宠溺着少女的感觉、守护着他的笑容的行为,如果是人类说的矢志不渝的爱情,为什么只是让青年的几句话就被动摇了呢。如果这样说的话,所有的感情只是虚无吗?他想到了那年那个地下室中那个女孩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寂寞,那轻柔的手揉着自己的发顶的动作,意外的温暖。
“她每一次看到的都是你的笑容,而不是你身为吸血鬼的一面,如果你表现出残忍与冷酷,她就会立刻后退和害怕。这一点,你自己也很明白吧。“
玖兰枢突然觉得有点烦躁。这种烦躁和之前因为鲁卡的那种行为产生的烦躁完全不同。
就好像是,一个信教徒突然得知自己信仰的神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甚至是,这个人的身份还没有他自己本身高贵。
青年修长的身形被早晨初升的太阳拉长,他站在落地窗前,似乎是在看课程结束后陆陆续续的回到月之寮的夜间部的成员们,银色的瞳孔被晨光镶上一层淡淡的流光溢彩。
“黑主优姬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渴望着你的温柔,同时又在依赖者锥生零的守护,并且企图同时拥有。她用着自己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这个世界,明明没有能力,却试图拯救每一个人——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这个世界的黑暗,就算是将其放在她的眼前,她也会拒绝承认。”
玖兰枢没有说话。
他明白鲁卡说的这些,优姬永远也不会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无法理解他身为纯血之君的残忍和冷酷。
自己重重伪装的温柔,也许只是对那个女孩的一种无声的挽留。
如果露出本性,那个女孩会被吓跑的。
正如初建夜间部时看见自己吸食琉佳的血液那样,被吓得落荒而逃。
玖兰枢抬手捂住半边脸颊,掌纹间透出一声叹息。棕红色的长发因为他的动作变得有一点点的凌乱,但是却有着一种异样的魅惑般的感觉。
“枢……”一下课就来到了玖兰枢房间的一条拓麻轻轻叩门。
玖兰枢没有出声。
一条拓麻沉默了一下,放下手来,扬起了无奈的带着宠溺般的笑容,“那么,要好好睡觉啊,晚安。”
一转身,一条拓麻便看到其他几人正站在他的身后,每个人的脸色都如同他一般,充满了不安与担忧。
“玖兰宿舍长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了……”远矢莉磨轻轻开口。
架院晓瞟了一眼身边的蓝堂英:“是不是你又做了些什么?”
“哪有啊!再说了……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一定会是当场就受罚吧……”刚开始蓝堂英还不服气地争辩,却慢慢地像是犯错的孩子,恹恹地耷拉着脑袋。【好可爱好可爱O(∩_∩)O~】
“也是……”架院晓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那这样,玖兰宿舍长一定就是因为别的原因了……是那个布兰德?泽斯吗?让枢大人感到困扰的人?
早园琉佳面色暗淡,看起来似乎也是很不好受的样子,一条拓麻温和地一笑,安慰道:“用不着担心的。他一定是又在考虑什么事情吧。那么,我们也去休息吧。”
“一条大人。”一个女佣在众人有些痴呆的眼神膜拜下,一只手端着一叠堆得老高几乎就要触到天花板的书籍,一脸轻松神态,有礼得体地看着他微笑,“你要的书已经准备好了,要我送到房间去吗?”
“啊,不好意思……那就拜托你了。”一条拓麻有些无奈的抓了抓头发,虽然说这种程度的事他们也可以做到,但实际操作起来还是有点玄乎……他该说不愧是吸血鬼的仆人吗?
“那个,玖兰大人呢?”
“你找宿舍长有事吗?”一条拓麻讶异的看着她。
“这里有一位预定来访的客人,提出了入舍申请……”女佣用另一只手端着一个银色的小托盘,上面摆放着一份文件类的东西。
一条拓麻疑惑的眨眨眼睛,嗯?来夜间部的人吗?他将文件拿起来一看,
顿时黑了脸惊恐地大叫起来,“啊,骗人的吧!为什么……”
“一条?”支葵千里不解的看着他如此失态。
“怎么了?”蓝堂英宝石蓝的眼睛里是满满的好奇,居然让一条这么大惊失色,该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啊?
“我的……我的爷爷今晚要到这里来啊!!!”一条拓麻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尖叫出声。【PS:好想摸摸一条的犬牙~~萌死了~~】
众人再次出现呆滞的表情:“……”
“说起副宿舍长的爷爷,似乎是那个……”架院晓迟疑着说道。
“对,就是那个在外面的世界,他一手创建了与所有企业都脱不了干系的‘一条集团’,在黑暗的世界里,他是贵为吸血鬼贵族中也是首屈一指的……一条麻远,别名一翁。就算是在元老院中,他也是最古老的吸血鬼之一。”一条拓麻向来给人温文尔雅、幽默健谈的印象,而这一次,却是鲜少看到他这般严肃。
“那个一翁,到底是为何而来的?”架院歪着头问道。
一条拓麻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