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所有的郎君,也包括温庭筠吗?
是夜,鱼幼薇躺在床上心里美得直冒泡,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自己这样妆扮,想必他是喜欢的吧!今天终于知道自己活在这个世上要什么了呢,温庭筠,你一定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鱼幼薇不久便进入梦乡。
第二天,刘氏早早地起床准备宴客的食材,虽然昨天鱼幼薇告诉她客人不多,但是她还是准备了很多,没有因为人少就打消了兴致。
这几年刘氏的变化鱼幼薇看在眼里,从原来养在乡下小妇人的含羞带却,闲逸温润,到现在买菜与人讨价还价的精明,为了多洗一件衣服的伏低做小赔笑脸,这中间经历的磨难只有鱼幼薇知道。看着她乐不思蜀的样子,鱼幼薇也不再多少什么,只好任由她去忙东忙西。
“朱砂姑娘来了,快请进。这个小姑娘是朱砂姑娘的妹妹?长得真是可人……”刘氏殷切热情地将朱砂姐妹两个迎进来。
朱砂盈盈地跟在刘氏后面,旁边跟着一个穿浅绿色交领襦裙、梳着总角辫的少女,看见鱼幼薇从内堂走出来,绿衣少女已经迫不及待地脱了鞋屡跑了进来,身上的佩环叮当作响:“幼薇姐姐,翠姑糖霜买了吗?”
翠姑糖霜就是一种糖果,就是糖浆冷了以后切成的块,有些像后世的冰糖。相传有个叫翠姑得女子为了给父亲治咳嗽病制作出来的,味道很好,在长安很受小孩子欢迎。
“买了,买了,别的不买,我们绿翘的翠姑糖霜可是一定要买的。”鱼幼薇拉着她进入正堂,将一包未开封的糖果递给她:“这是今早香酥铺刚出来的,尝尝看!”
绿衣女子眼睛一亮:“幼薇姐姐最好了!”说着忙拆开包装,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鱼幼薇失笑,自己好像也很喜欢对刘氏说这句话!
朱砂嗔怪:“幼薇妹妹,你把绿翘惯坏了!”又对绿翘说:“绿翘,不可吃多了,当心牙疼。”
绿翘吃得正高兴,哪里还听得进劝。朱砂气得直摇头,不管什么时候,小孩子对糖果的抵抗力都是零。
自从那次醉仙楼帮朱砂解围之后,鱼幼薇跟朱砂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的突破,原来只是合作关系,现在已经是非常知心的朋友了,因此跟朱砂的妹妹绿翘也熟悉了起来。
两个女子都要为了生存儿而奋斗,互相之间的话题就有很多,经历家庭的变故,朱砂多了几分成熟,而鱼幼薇本来就不是真的小孩子,因此交谈起来非常投机并无代沟。
朱砂今日穿了一件鹅黄色的长裙,衬的她肌肤如雪,顾盼生辉。正是十五六岁豆蔻年华,不管穿什么颜色总是那么好看。平时的朱砂喜欢穿大红大紫的颜色,给人明艳端庄的感觉,今天淡淡的鹅黄色,随意挽起的发髻让她看上去温婉可人,让人忍不住亲近。
“幼薇妹妹看什么?难不成我身上有花不曾?”朱砂见鱼幼薇打量自己,笑着问。
“见过姐姐穿红衣艳若桃李,我只道这世上再无人能把红色穿的如姐姐这般好看,这般芳华逼人。
没想到今日姐姐着浅色也是这般风姿绰约、娉婷袅娜人,真是淡极始知花更艳。有道是人衬衣,衣配人,只有姐姐这般国色天姿,不论着什么衣服,总是这般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鱼幼薇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赞美与艳羡,如果自己能快些长大就好了。
朱砂抿嘴一笑:“莫非妹妹今日吃了蜂蜜?看这一张油嘴,当真是一套一套的。好在妹妹是女子,若妹妹是郎君,姐姐怕早就被你这甜言蜜语迷的晕头转向了呢!
要我说,妹妹今日妆扮起来真是如花似玉,我见犹怜,好一个亭亭玉立的可人儿!有妹妹在,哪个还敢说自己美貌?”
鱼幼薇眨眨眼:“朱砂姐姐,好在屋内没有旁人,否则别人一定认为我们是故意自卖自夸说与别人听呢!”
朱砂一愣,片刻反映过来,两人相视一笑,非常开怀。
两人正说说笑笑,刘氏又迎了一位客人进来:“您一定是温大家吧,快里面请。”
见他款款而入,两人忙起来见礼:“温大家!”
“不必拘礼!随意就好!”依旧是面含春风,平易近人的样子。
温庭筠是平康里的名人,有许多头牌姑娘都是弹唱他的词而一炮走红,花魁比赛的第二名红罗弹唱的就是词曲就是温庭筠所作,所以朱砂对他并不陌生。
温庭筠嘴角含笑:“幼薇今日邀飞卿来,不知为了何事?”
听到他自称飞卿,朱砂眉梢扬了扬,没想到温大家与幼薇竟如此相熟!
鱼幼薇也是眼睛弯弯:“幼薇今日所作新词,想请飞卿指点,然后让朱砂弹唱出来。”
“哦?幼薇的新作?比之《水调歌头》如何?”提到词温庭筠很有兴趣。
“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飞卿观后便知!”这两个根本不是同一种类型的怎么比较?
温庭筠接过诗笺:“好一手清新飘逸的字,这,这笺,幼薇与薛涛有何关系?”语气先是赞叹然后转为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