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幼薇本以为薛慕之会在家中住上几天。没想到,用完晚饭薛慕与鱼文翰两人聊了一会,薛慕之就起身辞行了,更没想到鱼文翰也没有留客。
一家三口将人送至门口,薛慕之拱手请他们留步:“恩兄所托之信,博明一定带到。夜深露重,还请恩兄留步!”
原来将程氏母子的事情拜托给他了!
鱼文翰又嘱托:“如果能顺利将信送给杜大人自然最好,如有不便博明也不必勉强,为兄再另想他法。”
薛慕之让鱼文翰放心:“即使见不到人,信是一定能够递上的。在京城,那些仆人,可不敢随便就将信函匿下的。”
鱼文翰点头称是,吩咐春虎早去早回,路上不可耽误,要及时将杜牧的回复传达回来。又细细地叮嘱了几句,薛慕之这才蹬车离去。
对着渐行渐远的马车,鱼文翰幽幽地叹气:“希望阿宣不似博明一样才好!”
鱼幼薇很好奇:“阿耶!薛叔父是你的同窗吗?”
鱼文翰抱起鱼幼薇往屋里走:“是啊!”
鱼幼薇又问:“那薛叔父怎么叫阿耶恩兄呢!”
鱼文翰笑着回答:“这个,说来话长,咱们进屋说!”
鱼文翰将鱼幼薇放在榻上,对鱼幼薇说:“今日你答对了薛叔父的问题,他送的礼物你可见着了?”
鱼幼薇点头:“见着了,是薛涛笺!可漂亮了,蕙兰很喜欢!”
薛涛笺是女诗人薛涛设计的专门用于书写诗词的诗笺。相传是薛涛用“浣花溪的水,木芙蓉的皮,芙蓉花的汁”制作而成。曾被薛涛用以写诗与元稹、白居易、杜牧、刘禹锡等人相唱和,因而名著于文坛。
鱼文翰点头:“喜欢就好!蕙兰可曾发现薛叔父送的可与你平日见得有何不同!”
鱼幼薇摇摇头:“没有发现,怎么有区别吗?”
鱼文翰哈哈一笑:“当然有区别,你平时所见都是别人仿制的,今日你薛叔父送的是薛涛的手迹,上面的一笔一画皆是出自薛涛之手,未假他人啊!”
鱼幼薇心中一喜,这可是名人手笔,真迹啊!不对,薛慕之怎么会有薛涛的手迹呢?两个人都姓薛,不是两人是什么关系呢?心中有疑惑,脸上就显了几分。
鱼文翰看出来了女儿的疑惑,继续说:“大约是30年前吧,阿耶在一个晚上救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那个孩子就是你薛叔父。为了感谢阿耶,你薛叔父就与我结为异姓兄弟,视我为兄。
后来阿耶得知,你薛叔父的母亲竟然是当世才女薛涛,我一心渴望读书,就入到薛先生门下,做了弟子。薛先生一生只有我跟你薛叔父两个弟子而已。”
鱼幼薇没有想到自己的阿耶竟然是才女薛涛的弟子。在鱼幼薇看来,薛涛简直就是一段传奇,能与元稹、白居易、杜牧、刘禹锡等大才子论诗,一点也不逊色于男子。还创造了薛涛笺,薛涛酒。在这样一个到处都是才子的时代,薛涛能够脱颖而出,岂止是有才就可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