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没有人回来?”祁阳负手背对着前来回话的人,冷冷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回话的人恭敬地躬身抱拳,低着的额头上冷汗直冒:“是的,已经派人去找了,暂时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这位新上任的掌门,性子琢磨不定,翻脸比翻书还快,不好伺候啊!今天也该自己倒霉,居然当值,只好硬着头皮来回话。
祁阳缓缓地转过来,声音不大却让听的人不寒而栗:“嗯。那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不用出去找人的吗?”
那人浑身一滞,立刻大声回道:“属下这就去!”
说完,他逃跑似地冲了出去。跑出大门,不由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总算出来了。在那里多待一会儿,指不定还能不能活着出来。
专注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把玩着手上的掌门指环,祁阳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哼哼!看来我还真的是小瞧你们了呀!不过没关系,既然有人中了刀,我就一定有把握找到你们,谁也跑不掉!
他若有所思地笑了,邪魅且阴狠: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来人啊!”他突然喊了起来:“叫上二十个弟兄,带上兵器,跟我出去一趟。”
手下的人不敢怠慢,应了一声后立刻下去召集人手。一行人手持利刃,有些茫然地跟在掌门身后,奇怪地看着他手里的东西,朝着村外疾步而行。
此一去,他们谁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而这时,经过一夜的折腾,陆小凤一行人早已疲惫不堪了。
司空摘星伤得并不重,但是流血过多,人虚弱得很。伤口上了药,包扎妥帖,已经不再流血了。吃了花月楼的药以后,也没有发烧,只是一直昏睡不醒。
花月楼现在很担心霁月,不知道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会突然出手伤了司空呢?按照陆小凤的叙述,她好像神志不清,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洛洛却十分肯定的说,小月应该是被人下了蛊,受人控制才会这样。而下蛊的人,除了祁阳不会有第二个人选。
他早就对这家伙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将他暴打一顿,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这件事迟早都会有个了结,小月也一定要救出来。然而,现在大家早就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精力去找她?
再说了,接下来还会有一场硬仗要打,大家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应付?已经倒下了一个,其他人不能再有事。
想到这里,他开口说道:“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咱们得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才行。”
大家都知道他说得有理,可是,前面是一大片充满瘴气的树林,后面又有一群要置他们于死地的人。他们,该往哪里走?
无奈之下,众人都一致地看向队伍里,唯一一个无忧谷的内部人士。
收到众人灼灼的目光,白叔也皱起了眉头。村子里是不能回去的,一进村就会被人发现。这里除了草就是树,连个山洞都没有,该把他们带到哪里才能安全呢?
突然,一个地方在他脑子里闪现,那里没人打扰,应该能够让大家好好休整。
清冷的早晨,太阳散发着并不暖的光,懒洋洋地从东方升起。一只浑身黑得发亮的小甲虫,在这样的清晨,执着地朝着某个方向振翅高飞。
它的翅膀有力地扇动着,却怎么也飞不快。因为,它的某条腿上系着根红色的丝线,线的另一头牢牢的系在祁阳的食指上。
二十几个持刀的汉子,个个面露凶光,他们的手上都是沾过鲜血的,人的血。
这样不可一世的恶人,此时却乖乖地跟在祁阳身后,不,准确地说,应该是跟在那只虫子身后。乖得就像听话的孩子,小虫往哪儿飞,他们就往哪儿走。
他们,要跟着这只小虫,去找那些人,那些掌门要杀的人。
祁阳的脸上尽是自信。不错,他也的确应该自信。这只黑脊背的甲虫,他已经养了很多年,它不仅仅是一只好看的虫子而已。
它的嗅觉很灵敏,不比狗的鼻子差,甚至更好。这些年来,祁阳只让它吃两种东西,一种是迷迭香,一种是带血的肉。
就连那迷迭香都是他特制的,芳香中带着些许血腥,因为,它们是由鲜血浇灌而长大的。经他调制之后,味道不是很浓,却能保持数月之久。
这只小虫最喜欢那种味道,就算像个十几里地,它也能轻而易举地找到。
最让祁阳得意的是,现在,这股味道恰好在中刀之人的伤口上。带有迷迭香的伤口,刚好是甲虫最喜欢、最可口的食物。
陆小凤等人轮换着背昏迷的司空,一行人快速地朝村外一处崖壁跑去。远远看到草丛中立着一面石碑,已经风化得失去了棱角,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
跑到跟前才看清上面写着一些字,正中是苍劲的两个大字“禁地”!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写的是写警告的话:掌门安息之地,擅入者死。
在石碑后面,隐约能看到一座宅子,坐落在绝壁之上。
大家停在石碑的这边,稍作休息。
白叔指着前面,略喘道:“就是这儿了。平时没有人来,不过,要是他们找到这里,我们可就连退路都没有了。”
说完,他看着众人,等待着他们的决定。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大家四处看看,除了这里,他们好像没有别的去处。
最后,他们还是决定进去。至少,在里面还有片瓦遮身,不用露宿在荒郊野地里。虽然,里面住的全是死人。
当他们来到宅子面前,都有些诧异。这里太过干净,干净地像是刚刚有人仔细地打扫过,连一点灰尘都没有。
看出了大家的疑惑,白叔才说:“里面住着个守灵的老太婆,她是个哑巴。半个月才到村子里去一次,大家会给她些吃的、用的,平时,她从不和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