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元九问得一本?正经。
康玄一答得道?貌岸然:“太清门内大比乃是?一大盛事,既然有缘恰逢其会,自?然没有错过的道?理。”
凤元九拒绝得冠冕堂皇:“门内大比乃是?我太清一家之事,康师叔前去观礼恐怕多有不?便。”
康玄一看着凤元九,视线颇具暗示意味地在那两片朱唇上流连着,似笑非笑:“你确定?”
凤元九有恃无恐:“确定。”
康玄一低笑了一声,视线滑过秦长生,改为了传音——又想来用过就抛那一套?当我好脾气?
凤元九心头一跳,面不?改色——没有。
康玄一瞬移到凤元九身前,垂眼端量着凤元九,指尖捏住他头顶的狐狸耳朵捏了一下:“最好如此?。”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耳朵尖蔓延到了心底。
凤元九轻咳了一声,瞬间收起了耳朵和尾巴:“康师叔贵为灵门圣子,贵人事忙,不?值当的因为一场无关紧要的大比耽搁了正事。”
“于我而?言,与你相关的事就是?再正经不?过的事。”康玄一挠着凤元九透着粉的耳廓,低声撩了一句骚,又略微拔高了声调,“我能从北冥大陆到得西荒大陆,便也能腾出功夫前往东玄大陆走上一遭,这倒是?不?必师侄为我操心了。”
凤元九扛着小?狐狸错步,远离了康玄一两步,转过脸看向了远山云海。
康玄一低笑了一声,与秦长生说:“秦师兄,可?否?”
秦长生动?念关了飞舟门口:“可?。”
玄色飞舟冲天而?起,穿云破雾,直朝着太清云台十峰的方向而?去。
*
云台十峰,一如凤元九离山之时,并无丝毫变化,依然是?那般云雾缭绕,如在云端。
不?几日便是?门内大比,秦长生有话要叮嘱凤元九,便直接将人带回了首阳山。
首阳山巅,首阳宫,首阳殿。
秦长生高坐云床,凤元九跪伏于地,师徒二人相对沉默。
秦长生垂眼看着满腹自?责,无从排解的徒弟,手中羽扇轻颤:“长安已于十方城中转生。”
凤元九嗖然抬首,望向秦长生,颇有几分?大逆不?道?地审视着秦长生言语中的真假。
秦长生莞尔,拂袖将凤元九卷至云床之上,屈指敲了下凤元九的额头:“你这是?在怀疑为师?”
看着秦长生眼尾似有若无的笑意,自?得知?秦长安殒落起,一直压在心底的沉郁骤然撒入了一片天光。
凤元九眼底有些发酸:“弟子不?敢。”
秦长生掌心落在凤元九头顶,轻轻的揉了一把。
发酸的眼睛瞬间染上水雾,凤元九垂着眼解释:“当日在紫宵剑派,人人皆说师叔之真灵未归位万剑冢,弟子便以为……”
“万剑冢并非甚么好去处。”秦长生指尖点?在腰间佩玉上,“你师叔身殒之时,其真灵便已在归元灵佩的护持下,到了首阳山。”
紫宵剑派这潭水可?真是?深不?见底!
凤元九不?禁有些怀疑,秦长安是?否对身殒一事早有预料。
秦长生视线落在凤元九轻颤的睫毛上,当他还是?没想通,轻叹:“元九,你师叔转生,重入仙门之前需得有人看护,为师俗务缠身,恐怕难以周全。然而?,你师叔故去之后,为师算是?再无血脉亲人,座下仅有你一个弟子,此?事便只?能托付于你。”
说着,秦长生抬指一点?,将秦长安此?世身份印入凤元九识海:“为师无暇顾及之时,便由你看顾长安一二,可?好?”
来自?师父的安慰太过委婉与贴心,凤元九眼里的水雾瞬间凝聚成了泪珠:“请师父安心,徒儿必定保师叔安稳。”
“莫哭。”秦长生指腹抹过凤元九的眼尾,低声哄了一句,转而?满腔严肃地嘱咐凤元九,“你师叔转世之事,你知?我知?,再无第三人知?晓。”
凤元九会意,眨眼驱散了眼中雾气:“师父放心,徒儿必不?会露了形迹。”
“你向来行事周全,为师自?是?放心的。”秦长生一指云床,示意凤元九落座,“知?你师叔已然转生,可?是?能暂且安心了?”
凤元九垂眼,微微颔首。
秦长生指尖戳着凤元九额头笑骂:“为师说长安身殒之事为师自?有计较,便是?自?有计较,你竟敢怀疑为师,着实该打!”
凤元九捂着额头轻笑:“徒儿再不?敢了,日后必定师父说什么便是?什么。”
秦长生眼尾残留着笑意,澹然道?:“且记住了你今日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