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绿绿,碧波浩淼,托起?起?了那?欲升空而去的青龙。
凤元九自蒙焱的法驾上立定,便情不自禁深吸了一口气——此地灵机着实浓郁,竟数倍于明心峰上!
浓郁地灵机透过?毛孔争相涌入体内,汇入丹田,本就饱和至极的丹田盈箱溢箧,坚固至极的障关竟隐隐有松动的迹象。
凤元九心下暗自欣喜,然而遥望了一眼云端诸般法驾上将神识汇于一处议事的观主长老?们以及他们身侧侍立的弟子,却也只能无奈地停了自行运转的真元,封闭全身毛孔,阻止灵机入体。
幸敏之突然转头,坏笑?着传音问凤元九:“小师弟,怎得不就此突破?”
饶是心性淡薄如凤元九,都不禁想白上幸敏之一眼,在大庭广众之下突破境界,除非是嫌仙途太过?坦荡命太长!
好?在前?世两百多载青灯常伴磨出?了一幅好?心性,今世生于世家练就了一身好?涵养,凤元九神色自若地传音给幸敏之:“诸位尊长面前?,我不敢失礼。”
幸敏之微微仰起?粉雕玉琢的包子脸,满眼欣羡地看向那?浮于空中的一座座法驾,给凤元九传音道:“也对。守德观的朱师伯最重规矩,他可不如潘师叔那?般好?说话,惹了朱师伯可没有好?果子可吃。”
以幸敏之那?熊孩子一样的脾性,想必是没少被最重规矩的朱师伯收拾。
凤元九忍俊不禁,含着笑?传音问幸敏之:“我初入山门,几乎是首次得见诸位尊长仙容,可否请师兄提点一二,免得我犯了尊长忌讳而不自知。”
幸敏之咂摸了下嘴,笑?眯眯地传音:“你懂的!”
没想到这个熊孩子还是个老?餮,凤元九倒是乐得交个外六观一霸做吃友,遂十分干脆地传音道:“我的洞府与师兄之洞府毗邻,师兄想吃甚么吃食,可到我洞府去寻我,我定会奉陪。”
得了凤元九这般承诺,幸敏之心下满意,瞬间?忘了先前?脸朝下摔到烂泥里的恩怨,笑?嘻嘻地说了一句:“妙极妙极!倒是没想到那?坏了风水的洞府竟然招来师弟这般一个妙人!”
此言一听便有故事,事关自家洞府,凤元九当?即追问了一句:“师兄何出?此言?那?洞府可是有甚么不妥之处?”
幸敏之倒也没有隐瞒:“那?洞府哪儿哪儿都很妥当?,唯独一点不好?,传言自约莫五千三百年前?起?,择了那?处洞府的弟子鲜少有能筑基的,不论是天资卓越的天灵根,还是资质平平的三灵根,凡是入了那?洞府的,几乎最终都落得了一个走?火入魔身死道消的下场。”
凤元九心中有数,知此事多半与那?成了琴魄养料的那?元神分|身有关:“可有例外?”
幸敏之低眉顺眼地束手立在蒙焱身侧,欢快地与凤元九传音:“传言唯有大长老?是个意外,却不知真假。师弟,你选那?洞府着实邪性的很,不若搬来与我同住,我洞府可是明心观众弟子中最好?的一处,我不日便要筑基,待我筑基成功,你正好?顺理成章地接了洞府。”
这可不就像是一个赤|裸裸哄人同居,睡完给套宅子就跑的路数?
好?在幸敏之只是八九岁童子的模样,否则凤元九非要想偏了,拔剑以待不可。
凤元九简直是哭笑?不得。
既然幸敏之言辞间?尽是“传言”,料想他所知也不多,不过?好?在也算是有了“大长老?”这个方向。
大长老?便是再难见,只要成为真传弟子,也总有见到的一日,只待日后便可。
知幸敏之相邀也是一番好?意,凤元九并?未直言拒绝,只是道:“若我那?洞府果然有异,必定会前?去叨扰师兄!”
幸敏之也未作强求,闲话扯完,总算想起?给凤元九介绍乘法驾于云端的诸位观主和长老?来:“东南,法驾光秃秃的那?位是坐忘观观主百里师伯。百里师伯最是慈善,他身边那?个小白脸是魏乐水,如无意外坐忘观下位首座便是他。”
“南边,法驾上种?了颇多竹子人也跟竹竿似的那?位就是守德观的朱师伯,他身边跟着的那?个小胖子是守德观首座弟子万木春,大长老?嫡脉传人。”
万木春其?实并?不算胖,顶多是下颌上有点婴儿肥,眉目颇为清秀,凤元九看着他有些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像谁,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嚯!那?可是个小煞星!师弟可千万莫去惹他!”
“竟还有让师兄如此忌惮之人?”
幸敏之似是颇为牙疼地咧了下嘴:“谁让你师兄我比他讲理,还没他靠山硬呢!”
凤元九顽笑?道:“靠山硬,不讲理,敢情是一纨绔?”
“要命的是他比纨绔有脑子还比纨绔上进,总之别惹他就是了。”说完,幸敏之又让凤元九看向西北方向那?桃花缤纷的法驾,“西北方向那?位是静己观的长老?姚师叔,她身边跟着的那?位就是个女罗刹,休看她长得美,一副不染凡尘的样子,心思可毒,比万木春还惹不得。”
介绍至此,便只剩北边法驾上身如童子般的修德观观主和丁灵书未介绍了。
幸敏之刚想好?了措辞,打算好?生夸夸他的好?“搭档”丁灵书,诸位观主便已经结束了议事。
东南方法驾上坐忘观百里观主,捋着长长的白眉,一锤定音:“此事无需再做争论,便如此定了。”
说完,便隔着百里之遥,遥遥看着凤元九,声?音和缓地唤了一声?:“凤元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