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元九起身,跪地,恭恭敬敬地三叩首:“既然母亲离家之因有蹊跷,其根由怕是只能去太清派寻了。”
凤祥玉略微坐直了身子,面无表情地问:“你是何意?”
凤元九直视着凤祥玉,坦言道:“闻得太清派将于四个月后广开山门,我欲前往一试机缘。如此既可不失礼数地回绝了康家,又可以探寻母亲离家之原因,还请舅父成全。”
凤祥玉未置可否,只是道:“凤家祖训,族内弟子需得达到炼气中期的修为,方可离家游历。”虽未明言,却也无异于婉转地反对了。
凤元九却是早有预料,将悟自《太易归元玄录》入门册的匿息法门一收,身上气息瞬间便长至了炼气四层,不待凤祥玉开口,凤元九忙不迭叩谢:“多谢舅父成全。”
凤祥玉面若寒霜,一脚踹在凤元九肩头,将人踹了个趔趄:“你这是给我下套呢?嗯?”
肩头骨头碎裂,凤元九却也顾不上以木属真元去修复,忙不迭给炸毛了的二舅顺毛:“舅父息怒,我哪儿敢给您下套啊,我前些日子得了些机缘修为一气儿突破至了炼气四层,我怕惹人猜疑,又刚巧悟得了一敛匿气息之术,便用上了。”
凤祥玉冷哼了一声,到底是心疼凤元九,屈指弹出一团青色光华没入了凤元九被踹碎了骨头的肩头,冷声道:“你应知道大道艰难,外界并非乐土,一旦离了凤家庇佑,你可知你需得面对什么?”
凤元九忍耐着骨头重生的麻痒感,坚定道:“为证大道,万般险阻皆可踏平!”
凤祥玉冷着脸甩出几团光华几乎呼到了凤元九脸上,摆摆手,似是极为不耐烦地道:“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滚吧!”
凤元九也未看凤祥玉给他的甚么东西,直接收了,然后拜谢:“拜谢舅父厚赐,我便知舅父最是疼我。”
凤祥玉轻哼了一声,道:“算你还有些良心。”
凤元九一笑,见凤祥玉再无其他吩咐,便躬身行礼预备告辞,他方行至偏厅门口,便听得身后缥缥缈缈的声音飘入耳中:“凤家子孙,凡筑基成功、凝婴成功、窥得洞玄,皆可入秘库择选一物,你这一去怕是不知何时方能归来,便允你先去选了罢。”
凤元九脚步一顿,转身恭恭敬敬地三叩首,方头也不回地出了偏厅。
凤元九回了竹舍,次日一早,凤祥玉便遣先前那个管事汉子送来了一面令牌。
令牌非金非木,通体漆黑,正面正中浮有一振翅欲飞的赤色凤凰,背面刻有一个“玖”字,正是每个得以序齿的凤氏族裔的身份令牌,持此令牌不仅能在境界突破之后入秘库择选宝物,在外游历时亦可在凤氏产业中支取一定数量的灵石及丹药。
昨日,二舅父允诺他入秘库择宝之时,他便知道他终是成了真真正正的凤氏子孙,只是没想到二舅父手脚如此之快,这么快便将身份令牌送了过来。
有了身份令牌,凤元九也没再耽搁,当即便带着元宝去了栖凤山后山的梧桐谷。
梧桐谷,顾名思义,五个小儿合抱粗的梧桐木遍布了整个山谷。
此时气候正值初秋,株株挺拔的树干上皆顶着金灿灿的伞盖,清风徐来,金色叶蝶随风旋转飘落,缀在遍地青翠上,观之着实令人心旷神怡。
凤元九驻足欣赏了片刻,便将元宝留在了谷外,自持着令牌入了山谷。
既然此间乃凤氏秘库所在,自然有人看守,看守之人乃是三位太上长老,常年在梧桐谷中清修。
这三位长老辈分比外公凤安澜还要高些,修为在凤元九看来自然是深不可测的,至少肯定比二舅凤祥玉要高深的多。
三位太上长老各自分守一处入口,凤元九此次要连入三处秘库,三位长老自然提前得了传讯,因此凤元九入谷后,三位长老仅以神念扫过了凤元九所持的令牌便开启了第一个秘库入口,并未现身,只传音叮嘱了一句:“三日后门户关闭。”。
即便如此,凤元九依旧做足了礼数,对空行礼应诺之后,方才步入了那道凭空而现的门户里。
门户之后乃是足有千丈方圆的大厅,每隔一丈便有一列十丈高的乌木架子,每个乌木架子分隔十层,上面错落有序地陈列着一些竹简、玉简、玉匣、玉瓶、乾坤袋以及萦绕着宝光的法宝。
这一秘库显见是给筑基期修士预备的,所藏之物当也不会过于珍贵,凤元九不缺功法秘籍,因此便直接略过了竹简和玉简,即便如此,余下的玉匣、玉瓶、乾坤袋以及法宝亦堪称海量,于三日之内阅遍所有绝无可能。
以神念查看几个玉匣与玉瓶中所纳之物,对此间所藏天地灵粹的品质心中有了数,凤元九便将玉匣与玉瓶也略了过去,只查看乾坤袋与法宝了。
从甲一列开始查看,凤元九不慌不乱地逐一看了过去,直至第二日酉时,凤元九方握着庚七架子第五层戌位上的乾坤袋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