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看了那少女一眼,眸色没有变红,只懒洋洋地嗤了一声:“麻烦。”
?
这人是尊上吗?
她迷茫了。
显然,迷茫的人不止她一个,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面露古怪。
乔苏在心里呵了一声。
在来的路上,她便决定把作精路线深入贯彻落实到底,因此路过一座长满花的山头时,她非要闹着下去摘花。
当时她说:“魔神大人,您看这花开得多好啊!它孤零零地长在野地山头,都没有人去欣赏它的美,您不觉得,这有些令人难过吗?”
“正所谓有花堪折直须,莫待无花空折枝,今日我见了,便是我与它的缘分....”
离渊一开始并没有理她,后来被念得烦了,眼皮一掀,眉间不耐烦道:“闭嘴!”
然而他虽叫她闭嘴,黑凤却是停了下来。
planA失败,乔苏只得假模假样地摘了一捧花回到凤背上,眼见这祖宗只是有点不耐烦却并未生气后,乔苏又恶向胆边生。
再次经过又一个山头时,乔苏故技重施,然而这次离渊没有答应她,乔苏一咬牙,干脆无理取闹起来。
“我不嘛我不嘛!我偏要去!”
下一秒,她直接被祖宗一只手按住了脑袋,任凭她的社会主义铁拳挥得再虎虎生威,也蹭不到他分毫。
呵,居然搞身高压制,真有你的!
乔苏咬牙。
直到黑凤越过一座山川,穿过层层迷雾降落在一个宽阔的广场上时,乔苏又起了作心。
若她让他在下属面前丢了魔神的尊严,他一定会生气的吧?
于是乎就有了刚才那一幕。
然而这老祖宗情绪真是难猜,她都如此做作了,他也只不过掀起眼皮嗤了她一声麻烦。
乔苏哼了一声抱着花背过身去,不再理会他,而祸斗看了离渊一眼,心想,嗯,尊上又被无视了。
习以为常。
离渊看着她慢慢走到黑凤身边,摸了摸它的头。
他转过头来,眸中幽邃。
不过稍微放纵了她些许,又开始作天作地了。
凡人的情绪就是如此麻烦,只是没答应她摘花,她就敢这么对他说话了。
老祖宗的眉心隐隐升起一股烦躁,他抬眼看向跪在场地上的魔众,目光一顿,随即缓缓勾起一抹笑。
在场魔众心中一滞,目光随着离渊,看向了场上唯一站着的那个人。
西南魔将当康。
厌猗忽然有些庆幸,幸好刚才英招及时提醒了他。
他总算理解了什么叫做:没有提前挖好坟地,就不要去招惹这位魔神。
当康额角流下冷汗,一瞬间,心里划过几个念头:
立即跪下,还是径直离开?
然而方才姿态做得如此之足,此时他应该直接离开才能接得住。
他试图抬步,却发现自己的腿如生了根一般钉在原地,甚至还隐隐发软。
不,不行。
不过是个三千年前的魔神而已,论年纪都不一定有他的大,凭什么能让三界都称他一声魔界祖宗?
眼下他刚破印,一定极为虚弱才是。
他有何惧!
当康一瞬间忘了害怕,竟转过身来直面离渊,咬牙道:“属下前日受了点伤,腿脚略微有些不适,就不跪尊上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西南魔众却突然有了信心。
将军敢说出这样的话,定然是对战胜尊上有十足把握的。
三千年了,尊上封印了三千年,魔族连重新推选一个新魔君都不敢。
也是时候让他们西南取而代之了!
当康胆子之大,连自诩作死小能手的乔苏都为之一惊。
喂喂喂,小伙子,你路走窄了嗷!
格局小了属于是。
她甚至都想向他讨教一下如何把作死做到极致。
离渊听完他的话,十分“和善”地笑了笑。
乔苏在他这熟悉的笑里看了一眼当康。
已经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众人皆是颤了颤。
果然,离渊笑完,轻轻地哦了一声。
当康一瞬间心里一松。
看来魔神,也并不如传说中那般厉害。
接着,离渊突然道:
“本座欣赏你的勇气。”
他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撑着下巴,“所以,该赏赐你什么好呢?”
当康一愣,一股莫名的恐惧感突然涌上心头。
“有了。”
离渊轻轻一笑,懒洋洋地抬起手,红色衣袂随之一荡,一道黑色利刃便以破竹之势向当康射去。
“啊!”
现场响起几声女魔的尖叫,当康维持着防备的姿势,他愣愣地低下头,听见自己的膝盖轻轻传来“咔”的一声。
随之一道血光飞溅出来,当康膝盖以下的部位被一刀斩断,自膝骨之处断开,迸出来的血溅了跪在地上的魔众一脸。
一片西南魔众的惊叫声中,当康发出一声惨叫,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啊啊啊!”
剧痛排山倒海一般袭来,当康几乎痛得要昏厥过去,他一边痛苦地呻/吟,一边恐惧地看着离渊越走越近。
不!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一点招架能力也没有!
他到底是什么魔鬼!
离渊到了近前,垂眸扫了他一眼,“如此,你便不用再跪了。”
蓉情不敢回头,只觉得自己膝盖处也痛了起来。
腿没了可不是不用跪了么?
从此以后,恐怕都得用爬的了。
乔苏也被眼前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膝盖处也仿佛中了一箭。
老祖宗玩得太大了。
她最好祈祷自己走得时候能干净利落点。
离渊斜了一眼呆若木鸡的西南魔众们,“唔...”
“不小心下手重了些,你们,可有什么意见?”
魔众瑟瑟发抖:“没...没有...”
乔苏目瞪口呆。
这语气,这神态,这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的问话———
就他妈离谱。
她咽了咽口水,问祸斗:“你们尊上,一直都这么变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