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总啊,工作放在那?里不会消失,但不吃饭胃会垮掉。”岳宴溪说,“这些都我来帮你看,你先吃饭。”
禾谨舟动作顿住,看岳宴溪的眼神,说不清道不明。
“怎么这么看我?”岳宴溪脑袋微微后仰,又笑?起来了,“不是爱上我了吧?”
“我记得岳总说死过一次就不会有什?么执念,为什?么现在又关心我?”禾谨舟直接问出来。
“谨舟还是这么出其不意。”岳宴溪也不藏着掖着,“有没有执念的,还不是全凭我一张嘴啊。”
禾谨舟收了视线,打开保温桶的盖子,总共有三层,两菜一汤,都很家?常。
岳宴溪弯唇:“我家?阿姨的手艺是不是特别有家?的感觉?”
禾谨舟并不爱闲聊,出于礼貌,简单蹦出个“嗯”字。
“你吃吧,我不打扰你了。”岳宴溪说完,就当真安安静静地翻起手上的文件。
今天的岳宴溪,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是话变少,没那?么烦人了?
“岳总不吃?”禾谨舟问。
岳宴溪:“我哪能?饿着自己,当然早早吃过了。”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可?怎么听得人那?么不舒服。
禾谨舟丢开脑中奇怪的想法,坐下来吃饭。
否则有些人又要?碎碎念念,唠唠叨叨,没完没了。
屋子里,只剩十分细微的咀嚼声,以及翻页的沙沙声。
岳宴溪边看着报表,边轻抬起眼皮,分出一缕余光,牢牢绑在那?个吃饭的人脸上。
怎么好像比前两天瘦了。
公司最近的事还是太多了吧。
能?像这样坐在一起: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
也挺好。
禾谨舟不经意抬头,恰好撞进那?双深邃的眼睛。
岳总,叱咤商场,城府颇深。
怎么会有湖面一样的眼神,又清澈又平静,总是那?么岁月静好。
她对?岳宴溪的好奇,是越来越浓。
脑中万般灯马过,放在现实的时?间流速中,也不过短短几秒。
“谨舟怎么还偷看我呢?”岳宴溪语中不乏嘚瑟,“也不怪我误会。”
禾谨舟大大方方说:“岳总如果?不看我,又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岳宴溪点?点?唇角:“这里沾饭粒了。”
禾谨舟瞬间有些僵硬,却又不想叫面前的人看出来,淡定地拿起纸巾,擦掉。
看岳宴溪是什?么人啊,哪能?发现不了。
发现了,便觉得世上再没有更可?爱的人。
“禾总是不是说很想我回公司?”岳宴溪一只手支着下巴,还在笑?。
禾谨舟不回答“是”,也不回答“不是”,她预感岳宴溪又要?提什?么胡闹的条件。
“谨舟这样的眼神,是不是把我当坏人啊?”岳宴溪无辜得不像一个年过30的人。
“有句话是‘距离产生美?’,我深有体会。”岳总离得近了,比无赖更像无赖,什?么令人欣赏的对?手,她是疯了才会那?样想。
不知?何时?起,禾谨舟也非得占个口舌的上风。
“我记得谨舟上学的时?候手里总是拿着一本书?,于是我也去拜读了。”岳宴溪说,“随其嗜欲以见其志意。[1]”
《鬼谷子》,高中生读这个的还真不多。
但禾谨舟这个好学生,做什?么,她都不觉得奇怪。
岳宴溪勾勾唇,“谨舟知?不知?道我的嗜欲和我的志意?”
这句话白话点?来说,就是了解对?方最深切的欲望,以洞悉他的志向意愿;如此?,便能?加以操控。
简单却又不简单的一句话,通晓了,便能?知?人性?,控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