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于剪裁纸张的朱红剪刀咔嚓一声?,清脆的剪断黑色花瓶中的坦尼克白玫瑰。
拾起?掉落在红色桌布上的纯白花朵,指甲处有磨损的手指旋转带有尖刺的枝干,苍翠的叶片如同守卫顶端花朵的卫兵,朝葡萄红的眼瞳招摇的展示着?叶片的锯齿边缘。
快速的将桌面上重要的纸质资料,匆忙扫进塑料箱中的文职人员看见这一幕,怒不可遏的朝欣赏着?花朵的人大声?命令:
“你在干什?么?!中也大人正在66层和入侵者战斗,搞不好这栋楼都会倒塌,没有战力就赶快撤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啊!”
“我?,碍手碍脚吗?”葡萄红眼瞳传达的视线,从花朵转向双手抱着?资料的文职人员。
身着?黑色西?装,仿佛一个送葬者的费奥多尔停止了转动纯白花朵的动作,弯起?了没有什?么血色的唇角。
从来?没在自己职责范围里见过这张脸的文职人员,在这一刻警惕心提到?最高。
“…你是谁?”右手不再接触纸张,而是缓缓的伸向腰部的枪袋。
“这一点在你看来?,非常重要吗?”
对?于这样的回应,文职人员毫不犹豫的抽出枪套里的手.枪,并直指前方五米之内的费奥多尔。
瞄准,保险被扣下,紧绷肌肉准备好应对?后坐力——
但?是食指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扣下扳机。
并不是枪.械卡住这种问题,也并不是因为枪里没有子弹而虚张声?势,只是单纯的,手指动不了。
身体仿佛不再是以自己的意志而存在,自己想要完成的动作在这一刻陷入僵硬,以至于大脑都开始转变想法。
突然出现的陌生存在——敌人——突然出现的陌生存在——行走在街道上偶尔擦身而过的人——突然出现的陌生存在——也许是很久未见的旧识——
千种混乱在一念之间闪过,耳边似乎能听到?脑在被什?么无形的存在肆意拨弄。
口水因身体的无法控制而从嘴角流下。
费奥多尔注视着?这位港口黑手党的高层文职。
“还要用枪口对?准我?吗?”
“…真的非常抱歉!”
仿佛终于从名为人生的梦境中清醒过来?,踩踏过脚下原本视若性命的重要资料,文职人员小心翼翼的将枪.支收回枪袋,注视着?费奥多尔的眼神是无法掩饰的狂热。
“我?有一件困扰的事,现在正想要找出解决的方法。”
“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吗?”文职人员如同羔羊对?待主教。
“啊…的确是有一件事,你现在可以做到?的事。”
朱红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掉了深绿的叶片。
一片、两片、三片,叶片除尽,能够使?他流血的刺也在剪刀的尖端、在冰冷的刀片交错声?中被裁断。
直到?花朵的所有守卫,都坠落进边缘已经开始被火焰吞噬的地?毯中。
垂挂于白玫瑰上的微小水珠倒映着?文职人员流泪的脸,费奥多尔欣赏着?自己的作品,将被剥夺掉一切反抗的纯白,别在自己黑色西?装的左胸口袋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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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什?么时候倒在这堆碎石中间的?——心中下意识的升起?这样的疑惑。
仰望着?头顶上钢筋断面令人眩晕的日光,[中原中也]只感觉两手的小臂,在此时此刻好像不属于自己了。
几?乎是完全的脱力状态,体力再次流失了一节,且可以确定?的是下颌处结实的挨上了一拳。
在震荡的听觉中、在翻涌着?血腥味的气息下,将血液与唾沫一同吞咽下去。
新鲜的回忆开始涌现——
以港口黑手党这栋大楼66层至69层的外立面、以及一部分楼板作为牺牲,[中原中也]的确的记得,他确实将非人的金发怪异拖入阳光之中了。
在下午4点的日光之下,这个怪异敌人的外表开始被阳光灼烧,皮肤升起?白烟,暴露出下方粉红色的白骨。
[果然阳光能对?这个家伙起?到?作用]——心中在那时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的那样想着?。
阳光将她金色的眼瞳化为白烟,紧接着?在下一瞬,她的眼瞳又在这灿然的金色阳光之下复生。
她的深红裙摆被火焰点燃,垂下的金发在仿佛净化一切的火焰中飘荡。
毫无疑问,她正经受着?令人无法想象的伤害,这个与圣女完全相反的恶,在这一刻经受着?与圣女同样的刑罚。
但?是这个疑似传说中[吸血鬼]的怪异,却?没有发出任何惨叫——就好像对?这种事早已习惯那样。
她在火中狂笑?,这笑?声?被火焰所扭曲,听上去竟然像是在哭泣。
然后在下一瞬,在现在,[中原中也]就发现自己躺在这里,躺在了这堆由他自己制造的碎石堆中。